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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各种赌法制定了一些防老千的规定,虽然没见哪种方法真的奏效了。
晚饭过后,我独自拿了张椅子在外面乘凉,心想:万一是陆小貌怎么办?万一不是陆小貌怎么办?
后来殿下过来指点迷津:如果是陆小貌就敲折他的腿拖回来,不是陆小貌就别让人家把自己的腿给敲折了。
我第一次不是奔着桌上的钱而上桌,显然要上桌也是个麻烦的过程,不过老姚说很有把握,叫我们放一百个心。
赶了很远的路,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其貌不扬的赌档。我对赌档这种东西比较了解,毕竟自己也在里面做过,可就是没见过这么拿不出手的赌档。这要放在其他地方,不用开门就直接歇业了。
老姚拍着胸脯跟赌档的负责人说我们是他远房的“亲戚”,我们是大老远被他动员过来的,不容易。赌档里的人也挺上道,有生意上门就成,什么关系不关系,只要有钱就是亲戚。
边上两桌已经浴血奋战多时,几个哥们正挥汗如雨。
我扫了一眼,还有几张桌子是空的。我是以老板的身份进来的,殿下是个随从。为了这事,我被他数落了一个下午,午睡更是直接免了。
我凭借对赌档的了解,一屁股坐在一张桌子上。果然不假,照新的暗号来推算,老姚揉了一下眼睛,是正确的意思。这能假吗?桌上写着三个硕大的字:二八杠!
坐定下来之后,陆续有人过来了,我都不带抬头就跟他们玩上了。庄家我懒得去抢,这机会得留给那些后辈上才是,只要能等到陆小貌出现,我这趟局就算是赶完了。
可没人跟我说过,这破地方赌这么大啊,一会儿工夫我就快见底了。桌上坐着的当然只有四个人,老姚跟我坐对家,其他两家不认识,上手是一个中年男人,下手还是一个中年男人,不同的是,下手是庄家。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出于无奈,必须出手了,否则陆小貌没出现之前,我就得离开了。
我们正交战得难分难舍之际,陆
小貌已经来了,他站在一群赌徒后面跟着扔石头。
扔石头是一种下注的方式,就是放的钱不多,买点外围,放在我们湖南,这玩意叫打鸟。
一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桌上的钱,基本上完全进入了一个老千的角色,把那事差不多给忘了。
老姚做了一个不明显的动作,提示我有情况。第一次我没读懂,以为有人要搞动作呢。有动作好啊,有动作就有收入嘛。后来我一细想,不对啊,有动作他是不会给我暗示的,难道出事了不成?
我低眉凝目,扫视着这一片不大的地方,实在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后来又扫回来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陆小貌已经来了。果然跟相片上有点不一样了,还真是六四分。
一个算得上清秀的小伙子,打扮高调了点,长得也跟小礼一样,非常上相。殿下已经站在了他的后面,我本来想直接把他拖出去,敲折他的腿再拖回去,但又想起了小礼的话,说这小子在千术上的造诣远胜过他,我也算是混了这么多年的蓝道,自信有两把刷子,就自然而然地对他的手艺非常好奇,想把他拉到桌上一块来玩。
跟殿下过了几个暗语,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这一锅牌(庄家上庄到下庄这段时间叫一锅)也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我还没来得及跟庄家大哥套近乎,他就回家看电视去了,然后又一屁股坐下个中年人。我不敢确定这人是否跟陆小貌有关系。
庄家在经历了一番“金融海啸”之后,他的牌被视为不祥之物,给丢掉了,然后档子里又拿出一副新的扑克。牌刚放到桌子上,就有热心群众上去帮忙把牌清出来,一顿洗一顿搓。虽然我想告诉他,这不顶个蛋用,但一看他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也不好当面说出来。
新任庄家上来之后,就继承了上一任庄家的传统。站在后方的陆小貌却依旧不动如山。我粗略估计,陆小貌只是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即不赢,也没输。这我看不懂,又不用溜局,装什么正人君子?
哦,对,他还没触到牌。
陆小貌押钱的大小还是和以前一样。他位置换到了我的上手背后,刚好能与我眼神交流,虽然不是那样的含情脉脉。不过好像是出了点情况,他似乎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这让我感到有点不安。也就是说,他可能已经有了动作,而且还瞒过了我的眼睛。我觉得,他能看到牌,但这又好像说不过去,因为他站在那个位置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在桌子底下还是可以的。
在这个过程中,他触牌的机会也就是洗了一次牌而已,不过他手上的动作我有意无意地看了两眼,并未见异常。散家中也有不少人凑过去洗牌的,不足为奇。
从这一点进行分析,如果只是洗了一把牌,而牌发生了转变,那我不信。以我的经验,神棍也干不了这个。这也是让我感到不安的地方,我不相信,他能到这种程度。这让我颜面何存?
我和殿下倒是有一种玩法,殿下出手做辅助动作,其他动作我来完成。比如,他会在我缠住其他人的时候将扑克换成一副特制的,而这副扑克产生作用的时间,最少都要间隔半小时以上。首先,殿下要处理好刚才调换下来的扑克,其次要淡化他们的记忆,再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语言上的交流跟众赌徒是一样的:叫嚷,吵闹。虽然信号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得到很好的传递,但似乎没那个必要。我跟殿下出场,我就一般不赢钱,赢钱的事殿下负责。如果他们也是个组合的话,陆小貌又为什么会进这种明账?
如果是庄家的问题,首先就无法解释,为什么要通过陆小貌这一关,他起的又是什么作用?为了多一个人分钱?没道理吧。
终于,我上手这号人也被挤走了,没人理会他的哀伤,大家都装斯文人,谦让着究竟谁坐这个位子。好像陆小貌跟他们很熟,被举荐成了看牌人。
当陆小貌的屁股坐下来的瞬间,我想,终于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