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 第67章 爱尔兰人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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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奥兰治与纳塔尔交界的斯泰克方丹湖的西南面，一支队伍在茂密的丛林里向东南行进。

    奥兰.麦卡勒姆上尉随着队伍行进，穿过树林，看见了前面的山岭。只要越过这个山岭，就进入了纳塔尔。然后他们这些曾经的爱尔兰德兰士瓦旅士兵就可以回家了。

    奥兰.麦卡勒姆是一名爱尔兰矿工，他在1896年跟随同为爱尔兰兄弟会成员的约翰.麦克布莱德以及其他爱尔兰人来到南非挖矿。那时候的南非是一片挖金热潮，到处都需要矿工。

    在这里他们结识了来自美国的爱尔兰同胞约翰.扬.菲尔莫尔.布莱克。约翰.扬.菲尔莫尔.布莱克出生于美国一个优裕的爱尔兰农场主家庭。1876年从阿肯色大学毕业后获西点军校录取，1880年成为第6骑兵团的一名少尉，参与了对印第安人的阿帕奇战争。退役后来到南非参与金矿投资。

    在南非，英国人对于来自爱尔兰的矿工和来自美国的爱尔兰投资者做到了一视同仁，都被排挤到了食物链的底层。在见识了英国人的蛮横后，这些爱尔兰人身体内深藏的被英格兰人压迫数百年的仇恨被彻底唤醒。当1899年布尔战争爆发时，他们自然而然就加入了布尔人一方。

    麦克布莱德通过爱尔兰兄弟会号召爱尔兰人前往南非支援布尔人，布莱克也号召爱尔兰裔美国人前来助阵。来到南非的数百名爱尔兰人先后被编成爱尔兰德兰士瓦旅和第二爱尔兰旅。布莱克因为受过高等教育和正规军事训练，又有实战经验，被提拔为上校旅长；麦卡勒姆也因为作战英勇成为一名上尉。

    一年多的战争里，三十多名爱尔兰旅的士兵永远留在了南非大地。去年六月比勒陀利亚失守后，大部分爱尔兰人都回家了，包括受伤的麦克布莱德。对英格兰人刻骨铭心的仇恨驱使麦卡勒姆、布莱克和其他几个爱尔兰人留了下来，参加到布尔游击队里继续与英国人为敌。麦克布莱德临走时告诉麦卡勒姆，如果回到爱尔兰别忘了去都柏林找爱尔兰兄弟。

    然而在四天前，布尔人告诉他们，他们不需要再流血牺牲，该回家了，因为南非英军快完蛋了。在和一些仅存的法国、俄国佣兵汇合后，他们一起向纳塔尔进发。

    在比勒陀利亚失守后还在为布尔人卖命的，都是些和英国人有深仇大恨的，包括那些法国人。为了报法绍达危机的一箭之仇，这些法国军人除了向布尔人提供克勒索155mm重炮，还派了职业军人前来帮助布尔军队。

    在队伍前面的那个法国人卢西恩.德.维勒布瓦-马勒伊上尉，是和他伯父乔戈斯.德.维勒布瓦-马勒伊上校一起来到南非的。维勒布瓦-马勒伊家族出自南特的保皇派，对拿破仑皇帝的败亡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法绍达的仇恨，更加是要新仇旧恨一起和英国佬算。但结果法绍达的仇没报成，乔戈斯反倒在去年四月的博斯霍夫战役中送了命。他侄子卢西恩也就留在了南非，继续和英国人拼命。

    然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麦卡勒姆知道英国人的敌人把德班和彼得马里茨堡都攻占了。这让他深藏内心的某种狂热的想法再次萌动了——爱尔兰独立。

    麦克勒姆知道像布莱克这样的爱尔兰同胞是不可能帮助爱尔兰独立的。因为布莱克在美国有自己优裕的生活——同仇敌忾是一回事，九死不悔争取独立又是另一回事。他也知道像卢西恩这样的法国人也不可能帮助爱尔兰独立，因为他们法国人自己就有麻烦。爱尔兰的独立只能靠自己和麦克布莱德这样的爱尔兰兄弟。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股力量能帮助爱尔兰从万恶的英国人手里独立出来，即使这股力量源自魔鬼，麦卡勒姆也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