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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倒霉的‘王妃’,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阻止她。网
贺兰雪亦站起来,看着她。
与她斗酒的夏玉,本一直站在她旁边,此刻连忙扯了扯伊人的衣袖,希望她明哲保身,别自投罗网。
伊人只是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夏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渐渐地,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也不知是佩服,还是惋惜峻。
“你不用问本王为什么。身为王妃,却中意旁人,本王自然要休你。”贺兰雪过了最初的震惊,不等伊人开口,连忙出言堵她的话。心中颇为懊恼: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就她傻傻笨笨,连保护自己都不会。
这样的伊人,让他以后如何放心鲫?
伊人无法辩驳他,却也不觉的这是一个多么强悍的理由,她的想法原本简单:“我不是想赖着做你的王妃,只是觉得,应该和你一起承担点什么。”
刚才贺兰雪的身影,是那么寂寥,仿佛要用一人之力,去承担整个天空的寂寞。
茕茕孑立。
伊人是一个懂得恩义的人,即便是一只狗,也会在困难的时候,守在主人身边,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伊人不聪明,也不知道权衡,可是她清楚,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那是为人的原则。
贺兰雪没料到伊人会这样回答,闻言一怔,眸光闪烁,寂静无比,又激烈无比。
什么是道义?
在场有那么多饱读诗书的圣贤之子,却有几人,能做得到?
伊人越走越近。终于停在了贺兰雪的面前,与他比肩。
很奇怪,站在如此风华绝代的贺兰雪身边,伊人竟然没有一点相形见绌的感觉。他们显得那么般配。
“你该知道,我不能再护你周全,也不可能再让你继续过以前的日子了?”贺兰雪提醒道。
“我知道。”伊人点点头。
她不是傻子,她懂得自己要面临的处境。
贺兰雪深深地望着她。
站在贺兰淳身后的伊琳早就吓了个半死,后来听贺兰雪说已经休掉了伊人,她正要庆幸,哪知这个傻妹妹,居然自己又巴巴地跑了上去。
“皇帝陛下,我妹妹是个傻子,她说话不能当真的。”她慌忙地撇清道。
贺兰淳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那个不起眼的逍遥王妃。
眼底划过讶异之色。
“若尘,伊人就交给你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贺兰雪并没有接受伊人,而是忽而转头,看着裴若尘,交代。
裴若尘没有丝毫惊奇,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放心。”
人与人之间的承诺,有时候三年五年,仍不能安心。有时候,三言两语,便能生死相托。
贺兰雪与裴若尘,似友似敌地相处了多年,在最后关头,他能信任的,却是他。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点搞不清状况。
有心人士,不禁猜测起从前的那些谣言,再结合现状,于是,又衍生出许多谣言来。
贺兰悠此刻被自己三哥的事情弄得心神惧惊,也顾不上其它事情,只是怔怔的。
伊人却不干了,仍然执拗地站在原地,不肯说话,也不肯离去。
裴若尘犹豫了一下,决然上前,准备将她拉开,却不料伊人突然抬头,望着贺兰雪,盈盈道:“我不会遗弃你的。”
因为,你是我的树。
这句话,别人不懂,可是,贺兰雪懂。
贺兰雪展颜而笑,自站出来后,他还是第一次笑,笑得那般狡黠,那么灿烂“是我遗弃你。你吃得太多,我养不起你了。”
“那我少吃点”伊人抿着嘴,弱弱道。
其实她吃得不错,而且还不挑食。
“傻子。”贺兰雪轻吟。
话音未落,他已出手如电,迅疾地点向伊人的穴道。
裴若尘堪堪上前,扶住伊人虚软的身体。
贺兰雪没有再理伊人,他知道,裴若尘已经接手了,所以,他放心。
然后,他洒然转身,向台上的贺兰淳拱了拱手,等着他的发落。
脸上的寂寥,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人逼视的豪情。
他终究,没有被所有人背叛。
“逍遥王意图谋反,朕决定,判他充军塞北,永世不得回京。”贺兰淳面无表情地看完面前这场戏剧,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判决。
贺兰悠闻言,脸色变了变,正准备起身为自己的三哥求情,却恰好撞到了贺兰雪投过来的目光——阻止的目光。
淡定的,坦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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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然后,贺兰雪最后一眼看了看容秀。
容秀不动声色,只是脸,白得像只鬼。
贺兰雪冲她点了点头,眸底温柔,却再无从前的深情。
他对她的爱恋,已经沉淀成魔,而现在,他已用自己所有的一切,甚至性命,去祭奠了这份爱。
贺兰雪,问心无愧了。
离开的时候,贺兰雪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一个犯人,仍然是游戏人间的王孙公子,容颜若玉,气势如虹,在庭院中闲闲漫步,白衣翩跹,眼角无意泄露的风情,让在场的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为之成狂。
恍惚间,只剩下园门口的一点翻起的衣袂,不再是逍遥王的贺兰雪,消失了。
贺兰淳也站起身,冰寒的表情,没有丝毫触动“你们继续吧。”
话音未落,贺兰淳已经离席,紧接着,便是皇后容秀的离席,伊琳,贺兰悠紧追其上。
皇室众人接二连三地离开,底下的人自然坐不住了,纷纷拱手告退,方才还繁华如斯的皇家花园,转眼间,便只剩下残羹冷炙和三三两两收拾的宫女们。
明月高悬,寂冷无声。普照。
而曾经繁华强大的天朝王国,也在那一天,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穴道并不太重,伊人醒来的时候,不过破晓时分。
她略抬了抬手,全身酸痛难忍——没想到世上真的有点穴之说,她完全没有晕倒后的记忆。
环顾了一下周围,虽然是香闺雅居,可是看在眼里,却甚为陌生。
她挣扎着想起来,手足无力,终究撞下了床上的枕头,只听到‘砰’地一声,余音袅袅。
这里的枕头,都是玉石所做,落在地上,声响自然不小。
余音尚在,房门已经被推开了。
房间的格局,本事厅与床之间隔着一个屏风,来人并没有转过屏风,而是站在其外,静而雅地问道:“伊人,可好?”
素白的屏风上,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显得风姿卓越。
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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