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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濬虽然不太看得上吴宽那整天吟风弄月、谈诗论画的爱好,却也认同吴宽的才学确实挺不错。
朱厚照不甘不愿地说道:“你要早些回来!”
文哥儿微微一怔,犹豫片刻后还是把令牌收下了,嘴上还问道:“殿下就不怕我打着东宫的名义在外面干坏事?”
师徒俩与亲朋好友作别之后,按照约定好的日期准备南下。
接下来文哥儿便跟李东阳他们挨个告别,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去了苏州我就不能做你们的功课啦真是太伤心了哈哈哈哈哈”。
东宫那边既然已经拜别,剩下的就只余下《本草》的编修工作了。
听文哥儿再三保证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丘濬就嫌他烦了,撵他赶紧回家去。
倘若他将来当真犯了什么过错,一个“议故”是少不了的!
要不怎么圣上会特许太子殿下出宫给他送行?
这书都以编了一年多,他们反复推敲了几种格式,如今已经修出一批极具代表性的模板,剩下的只要照着这些模板往下修就可以了,不需要文哥儿再天天汇总进度去内阁汇报。
文哥儿爽快答应。
船上的文哥儿跟着吴宽从船头走到船尾,看着沿岸景色慢慢倒退,岸上的亲朋好友也越来越远,原本兴奋无比的心情竟也生出了几分离愁别绪来。
就是这样没错了!
直至文哥儿当真别过众人登上了南下的客船,他才放下车帘命人调转车头回宫去。
吴宽这次是回乡守制去的,算不得什么大喜事,连最喜欢舞文弄墨的翰林院也没有再组织什么送别活动。
想回来就能回来!
文哥儿一一答了,剩下几日便专心移交手头的工作。
文哥儿便把手收了回去。
文哥儿不知众人心中所想,走到马车前面喊了声“殿下”,便掀起车帘上车去与难得出宫一趟的朱厚照话别。
朱厚照乖乖点头,见文哥儿转身潇洒跳下车跟吴宽会合去,又忍不住掀起车帘趴在车窗上盯着人来车往的码头看。
实际上不少人还觉得颇为惋惜,吴宽这刚从翰林院熬完资历,正是要在朝中大绽异彩的关键时期,结果他继母这时候没了,谁听了不得道一声可惜?
吴宽身着素袍,整个人看起来清逸绝伦。他谢过众人的相送,正要带着家中儿女与文哥儿登船,忽听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小先生,等等!”
跟老师辞别完毕,同辈自然也要作别。
朱厚照气呼呼地拨开他的手说道:“你大胆!”
文哥儿还是很爱惜自己这颗聪明脑壳的,挥挥手说道:“船快开了,我该登船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宫去吧。”
临行当天自然有不少亲朋来给他们送别。
朱厚照冷哼:“你干坏事,砍头!”
这个话题可太不友善了!
朱厚照见文哥儿过来了,哼了一声,说道:“孤不是特意来送你的,孤就是想出来街上看看,拿你当借口!”
李东阳:“……”
文哥儿止步回头,却见杨玉跳下一辆看起来就不简单的马车朝他跑来,那马车周围还簇拥着一群以杨玺为首的“大汉将军”。
朱厚照没给人送过行,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给文哥儿掏出个从他父皇那里讨来的东宫令牌。
文哥儿抬手揉了揉他的龙脑壳,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殿下没有舍不得我。”
看来文哥儿这两年的东宫讲学没白费,不管是圣上还是太子殿下都对他颇有情分。
朱厚照道:“你说要帮孤去看真县城的,带着这令牌去!”
杨廷和:“……”
文哥儿乖乖点头。
在场的人眼力都不差,哪里会认不出那辆马车和周围那群威风凛凛的大汉将军?
他的东宫班底还没有搭起来,这些东西自然也没有准备,所以给文哥儿的还是目前的独一份。
吴宽本人倒是很平静,不管他与这位继母有多少情谊,算下来终归是自家长辈。
吴宽见他看向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不舍,抬头摸了摸他脑袋,宽慰道:“去了苏州若是待不习惯或者想家了,我随时可以让人送你回来。”
谢豆他们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学业要完成,平时已经不能经常和文哥儿待一块,得知这件事后还是很不舍,拉着文哥儿问起出发日期,约好当天要去送文哥儿登船。
当晚辈的岂有埋怨长辈死得不合时宜的道理?那等狼心狗肺之辈,岂配在朝为官!
瞧见杨玉兄弟俩,文哥儿一下子想到了车上坐着什么人。他转头压低声音跟吴宽说明情况,转过身随着杨玉走向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