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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那件被风吹跑的衬衫捡回来,盖上去,意思是保护犯罪现场。她同时向在场的女兵们递眼色,大家不动声色地跟着她进了小排演厅。
一阵商议之后,她们决定今晚将那东西的主人拿下。从衬衫和东西的尺寸上,她们聪明的把侦查范围缩小到女舞蹈二分队。
接下去,郝淑雯在窗户朝前院的宿舍布下暗哨,看究竟谁来收取这件衬衫和它下面的那个下流“勾当”。
大概衬衫和那东西的主人知道有人设下了埋伏,宁可舍弃它们也不愿暴露自己。
但有人觉得不大可能。每个战士一共拥有两件衬衫,冬夏两季发放被服各发一件,但必须以旧换新,舍弃一件衬衫就是永远的舍弃,换洗都不可能了,未必此人从此不换衬衣?
直到十一点多,埋伏的夜哨也困了,猎物却仍不曾出现。值夜哨兵揺醒郝淑雯,说:“要不就算了吧,恐怕有人泄密,这家伙宁死不进套。”
郝淑雯没好气地嗯了一声,表示批准。几个人正要退出宿舍的门,马上感觉有人轻轻走进了走廊。
走廊的木头地板跟各屋一样,都很老了。它们和所有房间的地板筋络相连,只要有人从走廊一头进来,所有屋里的地板就会有轻微的神经感应。
“哨兵”伸头往走廊看去,看见一个瘦小、蹑手蹑脚的身影在昏暗中移动。
“哨兵”吼了一声:“不许动!”
郝淑雯她们以标准的紧急集合动作,从屋里到走廊只用了半秒钟。同时走廊的灯被哨兵打开,灰尘和蛛网包裹的混浊灯光里,何小嫚手里拿着那件衬衫已经走到了她宿舍的门口。
郝淑雯立即还原了当年接兵时年轻首长的威严和慈祥:“小鬼,等一等!”
何小嫚等着。
郝淑雯对她身边的哨兵摆了摆头。哨兵会意的跑上去,缴下何小嫚的衬衫。但她马上就懵懂地扭过头,看着紧跟上来的郝淑雯。
衬衫是那件,没错的,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掩护的那个下流“勾当”!
然而勾当不见了!
郝淑雯从“哨兵”手里接过衬衫,先是不动声色的搜查了一番,然后审问就开始了。
“这么晚,哪儿去了?”
“上厕所。”
“你平时起夜吗?”
“有时候……”
“胆子倒挺大的嘛。”
何小嫚毫不费力就听出审讯者话中的双关语,但她在顶头上司面前不敢造次,仍是规规矩矩立正。
“这衬衫是你的?”
“……嗯。”
“傍晚下雨,大家都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了,你怎么没有收?”
“忘了。刚才从厕所回来才看见。”
“你平常的好记性呢?藏半个包子夜里都记着啃完它。”
何小嫚连稍息都不敢。
郝淑雯端正标致的脸上出现一个狞笑。
“那个东西哪儿去了?”
“什么东西?”
“你藏的东西,你知道。”
“我没藏东西。”
“好意思做,就要好意思承认。”
“承认什么?”
“承认什么,我哪儿知道?”
“……”
“嘿,问你呢!”
“……”
郝淑雯指着衬衣:“你在这件衬衣下面藏了什么?”
“……什么?”
“废话!你藏的你承认啊!”郝淑雯给气笑了。
走廊两边的门都开了缝儿,缝隙渐渐变大。
讯问陷入僵局。郝淑雯只好重来。
“是不是把那玩意儿烧了?”
“……”
“藏在衬衫下的东西被你烧了?”
“……谁烧了?”
“哦,没烧。那哪儿去了?”
“……”
“大家可是都看见的,啊。”
何小嫚眼泪流下来,可以看成是被冤出来的眼泪,也可以看成是被穷追猛打即将全线崩溃而求饶的眼泪。但是眼泪滴成了珠子,可她就是不低头,坚持不认罪。
“我们好几个人都看见了。”门内的某女兵站上了证人席。
“他们男的都看见了!都在怪笑!”这个证人很悲愤。
门内的女兵们跟走廊上的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审判庭。郝淑雯又开口了。
“干了那种事,还要撒谎。”
“我没撒谎。”
“她撒谎没有?”郝淑雯向走廊两边的门扫视。
“撒了!”陪审团异口同声。
“再问你,撒谎了没有?”
寂静中,何小嫚的眼泪干了。
“问你呢。”
“我没撒谎!……”
何小嫚突然咆哮起来。有些凉飕飕的夜里,出现了一阵混乱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