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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去了心心念念的霞云岭,一路满目枫红,盘山公路开的我俩爽歪歪。乘摆渡车上到白草畔至高点,这是景区最后一天营业,明天将封山进入防火期,我们是幸运的。
他真是个孩子,而且是我见过企今为止胆儿最肥的熊孩子,没有之一。
翻身越过防护栏,他走到大草甸子的边沿禁地,下面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登踩在陡峭的凸石上,录视频、接电话、有说有笑,吓得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出意外的,我俩变成山上管理人员的重点盯防对象,大喇叭时不时广播着“下面的两个人注意了……”
我们互相拍了很多搞笑视频,对着大山喊出那句“啊!”心里的不快一扫而光。我上到最高处,依着一个木质栏杆的拐角凭栏远眺,录下环山全景。没来由地,他从身后快速环抱着我一起录了视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了。
我被这个猝不及防地动作惊住了,就跟动物园爬行馆一样,没有任何征兆,没有想象中的牵手,没有身体接触,然后突然地抱我一下子,快到我来不及反应。
因为实在太快了,仿佛不曾发生过,倒也没有很尴尬。我们又各种自拍,对着五指峰诗兴大发,还跑上一块巨石往山下俯视。下来时很陡很滑,我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想蹭着慢慢下来。他到下面说:“来,我背你下。”
“不用,我自己慢慢来吧。”理智告诉我,我不想这么快就让他背上我。
下山时,车的电量只够跑十几公里了,我的天,他无敌乐观,充分信任党的山区基建事业。我们几乎是靠重力一路滑下山的,在电池干掉之前,顺利找到了国家电网的充电桩。
原本计划回去路过河北镇,带我去吃他相熟的农家乐,再带点土特产柴鸡蛋回家,还想给我摘点山里的柿子。来时一路的火红柿子树,馋得我够呛,主要是我也想看他的爬树表演。不料晚上检查站爆堵,夜幕降临,山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到一溜没有尽头的红色车尾灯,画面静止不动了。我偷偷看了一眼他,我们带上山的吃的少,他紧着我都没怎么吃,全天开车几百里地,早上五点多还跑了趟工地,有点累了。
等他带我吃完饭,再回到 108国道走了一小段山路,才依稀看到些城市的微光。送完我回家他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又赶上家里热水壶坏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等热水器加热的时候他给我打来电话聊天,我明显听出了他的倦意,还强打精神说他不累,说今天很开心,跟我学到了很多。
从早八点早点铺见到他,到晚九点他送我回来,我和他在一起待了十几个小时,真的是沉浸式体验——体验霞云岭的大山,体验和他的点滴相处。这一路回来聊了很多,我说“我们的初恋都好难呀,你是求而不得,我是得到后又失去。”他突然问:“所以你们早就感情破裂了,是吗?”我沉默了,小声说是早在 2017年就已经没感情了,我是个很能忍耐的人。不想跟他说这些负能量的东西,我希望带给他的是开心快乐。
“我迟早把你的秘密都挖出来。”我激发了他的征服欲。
怎么说呢?想起晚上检查站堵车那段艰难的等待,他一边看我的视频,一边笑着看我的眼神,那种笑,是我想到他时一模一样的笑,很有感染力。我对他是有弟弟的感觉,有偏爱,有欣赏,有心疼,有依赖,但更多的是人间清醒——我决定给他物色个女朋友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