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方舟静静地悬浮在虚无之中,船上所有的守护者,意志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凝固在了原地。
    那棵树,越了他们对“巨大”
    这个概念的所有认知。
    它本身就是一个正在腐烂、正在死去的宇宙。
    无数扭曲的根须,深不见底,刺入了周遭一个个已经失去光泽的世界残骸,贪婪地吮吸着它们最后一点本源,同时又将更深沉的瘟疫与恶意,反向灌输回去。
    树干上,每一个孔洞都像一张痛苦哀嚎的嘴,从中流淌出的灰色脓液,便是道蚀之雾的源头。
    元老“古”
    的封印道则本能地剧烈收缩,他感觉自己赖以成名的法则,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要将他自身彻底封印,以求得片刻的隔绝。
    他身旁的“旬”
    ,其意志烙印中那无坚不摧的切割法则,此刻在面对那庞大的树干时,却反馈回一种前所未有的钝挫感,仿佛一把凡铁小刀要去切割整片大。
    而在这棵代表着宇宙终极绝望的腐朽神树顶端,盘坐着一个身影。
    他全身被一套漆黑的、与树皮几乎融为一体的甲胄包裹。
    甲胄的缝隙间,不断渗出与神树同源的灰色液体,滴落下去,便是一个新的腐化之源的诞生。
    他就是风暴的中心,是瘟疫的心脏。
    就在破界方舟出现的瞬间,那个身影动了。
    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盔甲之下,是一双彻底空洞的眸子,没有焦距,没有理智,只有燃烧了无数纪元也未曾熄灭的疯狂与饥渴。
    一阵干涩、嘶哑,仿佛由亿万生灵的临终诅咒交织而成的笑声,直接在方闯等人的意志中响起。
    “又来了一批……新鲜的养料……”
    话音未落,他抬起一根被黑色甲胄覆盖的手指,轻轻向前一点。
    霎时间,整棵腐朽神树剧烈地颤抖起来。
    树上那些悬挂着的、仿佛肿瘤一般的“瘟疫果实”
    ,在同一时刻尽数炸裂。
    噗!
    噗!
    噗!
    那不是爆裂声,而是某种湿滑黏腻的组织被强行撕开的声音。
    成千上万,乃至数以亿计的瘟疫怪物从中尖啸着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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