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灰蒙空间,因陆觉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而剧烈震荡。
    玄英的虚影明灭不定,几乎要被这股逸散的威能撕碎。
    “陆觉,快停下!”
    玄英见状,焦急万分的厉喝响彻魂树内景,但声音中却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如同一名岸边的看客,眼睁睁看着陆觉驾着一叶扁舟,冲入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之中。
    此时此刻,陆觉的修炼已入险境,心神与那白色真气死死纠缠。
    任何外力强行干涉,非但救不了陆觉,反而会引得那狂龙般的真气彻底失控,届时,不仅是陆觉,连她这缕阳魂,恐怕都会被瞬间一同吞噬,化为虚无!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煎熬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陆觉的脸色,已从苍白化为一种死灰,气息更是若有若无,仿佛一盏随时都会熄灭的风中残烛。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那被古雷纹戒召出的雷网中,被束缚的魂树突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
    “小子,你……你疯了!”
    它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怨毒与乞饶,而是充满了纯粹的惊骇与恐惧:“本尊真不该告诉你这些!
    你这样逆天而行,用此等霸道真气强行拓宽经脉,几乎是必死之局!
    莫要害了我和那只阳魂!”
    “死?”
    陆觉的身躯虽然剧烈颤抖,嘴角却勾起一抹惨淡而森然的笑意,声音沙哑却异常稳定:“我自从离开陆心谷那天起,就从来没怕过一个‘死’字!”
    他依旧闭着双眼,全部心神都用在控制体内那奔腾四溢的白色真气上,但那份决绝,却透过这简单的言语,如万载寒冰般刺入魂树的意识深处。
    “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冒险做到这种程度?!”
    魂树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困惑,以及一种莫名的、更深层次的畏惧,“这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替那个叫钱大谦的凡人报仇!”
    这一刻,魂树的意识发生了剧变。
    它本是天外某个古老种族中,一棵通天古树耗费百年光阴才能结出的一粒神异树种。
    此刻,生死关头,那横跨了不知多少万年光阴的通天古树之记忆,竟如决堤的潮水般,跨越无尽虚空,涌入它的神魂!
    古树见过的无数各族先贤大能,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睥睨一个时代的伟岸身影,一个个从这魂树的意识中闪过。
    有天生神圣,有后天巨擘,有智者,有霸主……
    然而,没有一人!
    一个都没有!
    能像眼前这个血肉之躯的少年一样,在明知是九死一生的绝路面前,还能露出这般无所畏惧、理所当然的神情!
    其勇气之盛,堪称万古第一!
    这一刻,已经和通天古树共享了部分记忆的魂树,是真的怕了。
    它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眼前这个少年。
    一个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拼的疯子!
    “不为什么,”
    陆觉的声音打断了魂树的震撼,“只因为小爷我,是个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人!”
    话音刚落,就在那张坚毅到近乎麻木的脸上,陆觉的眼中,却霎时闪过一抹深切的不甘!
    那是不甘于命运的摆布,不甘于自身力量的弱小,更不甘于……在看到更高处的风景之前,就此倒下!
    那不甘,源于一个名字。
    佛门西宗,戒德和尚。
    陆觉的脑海中,闪过那个魁梧僧人的身影。
    那和尚一身横练筋骨,拳脚功夫刚猛霸道,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高手,却自称在地族众多强者中,连名号都排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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