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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都快熬成锅巴了。见程西没回应,她娘又补充了一句:“肯定是药堂大夫把黄连放多了,下次娘跟他说一声少放点儿啊。”
得,感情反正不是您的错儿。
“娘,我觉得好多了,我想穿衣服起床。”不是程西要故意撒娇,她实在没找到自己的衣服在哪儿。
女子摸了摸她的头,果然不烧了。从柜子里给她拿出衣服一层一层穿上。古代的衣服还真是繁琐,程西被绕得头晕,还好她现在是个小孩,不会穿衣服也没什么太丢人的。
“下床走走也好,今天太阳应该不错,外面走走身体松快点。”女子像是对程西说话,又像自言自语。
看着程西,女子眉头紧皱。因为不足月,自己的女儿生下来先天体弱多病,长到五岁半,看起来还没人家四岁的小孩大,每天咳嗽不断,冬天还会犯哮症,几年里喝的药比吃得饭还多。这也就是生在了自己家,换别人家都不能活下来——唉,也难怪孩子她爹不喜。女子抚了抚自己小腹,暗道,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吧。
程西穿好衣服,洗漱的时候,很惊喜的发现家里竟然有类似牙刷的东西——木头加上某种动物的毛,和明显参了青盐的“揩齿药”,心里对身处的年代更是好奇。趁着“娘”忙着倒夜香。程西打量着自己的新家,方方正正的小院子坐北朝南,东、西、北三间青瓦房,加上靠门的一间厨房、一个像杂物室的棚子,院子西边种着一棵槐树,树下还有一口小水井。虽然失去了市区的厕所型公寓,但这个新家显然更好。
一番折腾以后,天已经亮了起来。程西的娘牵着她的手出门。一路上程西不敢多说话,嗓子还是疼得厉害,另外自己对原主一点记忆也没有继承,生怕说错什么——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呢。只不过,看她娘拿着木盆和一堆貌似被褥衣服,散发着酸臭味——显然是要去洗自己那便宜爹昨晚吐脏了的衣物。
“哟,程家的,你也来洗衣服啊!”在狭小的青石巷里,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一会儿,程西忽然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一转弯竟到了一条小河边,河上还架着石桥,两岸种着垂柳。三三两两的女子在河边洗衣服。其中一个看见程西她娘过来,热情招呼“你这双身子可是要小心,您可是金贵人,别累着了,又生出来个病秧子!”
哐当一声,程娘子虎着脸把木盆摔在河里。
“哎哎,你看看人家,物件这么不爱惜。哪像咱们,穷家小户的,小心翼翼地生怕用坏咯。人家家里有钱,做菜顿顿都放油~”那个女子用胳膊碰碰旁边的人小声说道。虽然是小声,但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姜家的,洗你的衣服吧。”那个女子显然不愿多言。
“哎?干啥,你怕了她啦,你怕了她我可不怕。别以为人家给你三分薄面,就敢开染坊!”那姜家娘子继续嘀嘀咕咕。“你看她家那个小孩病歪歪的,指不定就是报应,老天爷有眼,看不惯有人横行霸道~”
程西的娘气的脸色铁青,却不回嘴,只是愤愤地捶打衣服。周围的洗衣娘子们都不搭话,还有人小声打听:“唉唉,这是怎么回事啊,哪个程家?”
“嘘——小声点,还有哪个程家,小颜巷儿顶头那家呗。”
“哦~。”有人恍然大悟,也不知道恍然大悟出是哪家程家,还是悟出了是哪家横行霸道。
程西听的发懵,看起来,好像自己的娘不太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