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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落进了贪官的腰包，灾民饿得熬不住，互相残食人肉，朝廷怪罪下来，官府们又说奸商无良，不肯出钱出粮救济灾民，我们商人反倒落下了一身的不是！”马占明越说越气。
他把巴掌拍在桌面上，砰砰直响。
“所以我才开这施粥铺，一文钱不要，让灾民们都能喝上碗粥，也不至于饿死！”邱娴芝自然知道前两年的事情。
她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急着到官府里捐钱捐粮，官府告示打开春就贴在了城门口，城中商人始终无人响应。
“你等着瞧吧！要不了片刻，官府就会找上门来，他们还等着你们赵家的仁义之举呢！”马占明气得说不下去了。
他也不打算等邱娴芝来赶他，自己掉头便朝大门口走去。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转身道，“咱们粮油行会的商人商量了一下，一致决定将这粮油行会的副会长交给你邱大老板来做，我马某人身老体弱，也干不了几年了，最近身子欠安，要休养几日，告辞了！”
看着马占明气呼呼地甩袖便走，邱娴芝也不喊人送他，由他自己出了大门。
来我们赵家发什么脾气，我长这么大可也不是看着人家脾气脸子长大的！
邱娴芝在椅子上重新坐下，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周先生……”
她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只为着赌一口气，哪料马占明会跑到家里来给她难堪。
难堪倒也罢了，他现在把个副会长的闲职推给她，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么？
那意思就是，你赵家非要和粮油行会对着干，那好，现在你们赵家来当副会长，我这个会长甩手清闲去了，但凡有什么要出钱出力出人的事情，以后官府强逼下来，全部由你们赵家承担责任。
“大奶奶，马会长说的也是气话，可别往心里去。”周煜昌好言安慰。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这么劝慰两句，看着邱娴芝为难，他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周先生，你不知眼下生意有多难做，这几年各铺子上生意哪有什么进账，能勉强维持着不倒贴就好了，咱们赵家也只是在吃老本，若当真官府打蛇随棍上，责难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邱娴芝头痛欲裂。
赵纪荣的病一日比一日重，开的药方子也不见什么效果，现在只是拿药拖着，眼下情形反倒是把她逼上了绝路。
周煜昌沉默许久，最终还是一言不发。
“周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看见周煜昌脸上安定的神色，似乎一点儿也不心焦着急，邱娴芝反倒觉得奇怪，他应该有话要说才对。
“相信大奶奶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说眼下生意不好做，大家都一样，也不光是赵家一家，人可以少吃一口饭，少喝一口水，少扯二尺布，但唯独有一样东西，却是人人都缺不得的。”周煜昌本不想说这些，但邱娴芝既然非要问，那也只好这么说了，可不是他故意要把她往绝路上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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