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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吹哪呢?”宋明谦特别情愿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起了心思动情问:“宋爸爸还会吹别的地方,要试试吗?”
宁小陌一巴掌呼向他的脸,“呸,臭流氓。”
宋明谦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没让巴掌成真,冷声问:“这话跟谁学的?”一听就不是她的风格。
宁小陌声音清脆,“秦教授呀,他在包厢就是这样说的。”
她模仿秦涛,捏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学舌:“宋明谦是个拐卖儿童的臭流氓!”
“我拐卖儿童干什么?”宋明谦火气噌噌噌。
宁小陌两手搂着他的胳膊,甜甜糯糯地说:“当童养媳呗。”
简直了!
宋明谦哭笑不得,那股火气被浇了个透心凉。
宁小陌瞅见一边的小花坛,特来劲地跑过去,跟着往边上一蹲。
宋明谦还没弄明白这又是哪出戏,就听她说:“快来给我浇浇水,松松土。”
“干什么?”
“我要开花了!”
宋明谦没忍住,直接给笑出了声,先是拉开车门,再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咱不在这儿开,回家,宋爸爸让你其它地方开开花。”
结果一上车,宁小陌就昏睡了过去,到家还没醒。
这都五月末了,宋明谦抱着人出了一身汗,“你这喝的不是酒,是安眠药。”
宁小陌霸着他的床,翻个边又呼噜噜了。
宋明谦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住心里头的那点小洁癖,这没洗澡没换衣服还一身酒味地往他床上躺,换做平时,肯定大卸八块。
今晚……就算了吧。
这小醉脸红的挺招人疼。
宋明谦走到门口,手都搭上了门把,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又折了回来。
这不脱衣服就睡的现象实在是不能忍。
他叹了口气,开始动手帮她。
宁小陌第二天醒来,脑袋不疼口也不干,复原的能力还挺强。但她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了?
换上的还是宋明谦的睡衣?
袖子裤腿长一大截,宁小陌冲着外头喊:“你当我去唱大戏呢。”
宋明谦正刷牙,满嘴白泡沫走进来,“什么什么?你要去唱戏?来啊,劈个叉我看看。”
宁小陌的目光在衣服和他之间游荡,实在是难以启齿。
“昨天你一身脏死了,我就给你换了衣服,没占你便宜。”宋明谦主动答疑,满不在乎地说:“我从不占女人便宜,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门的。”
宁小陌:“……”
“对了,我今天得出差,你收拾一下,我把你先送去学校。”宋明谦声音隔着门板,“回来的时间还不定。”
宁小陌哦了声。
宋明谦洗了脸,进卧室来换衣服,“如果没事就去陪我妈玩玩,她喜欢喝茶,你要过去了,就把柜上那盒茶叶给带去。”
宁小陌神色复杂地盯着他,“你干吗?”
“换衣服啊。”宋明谦说得理所当然,双手捏着t恤下摆一抬手,裸着的上身展露无遗。家居裤的裤头松垮在腰间,人鱼线都能看到一截。
宋明谦刻意压低了声音,“想看全吗?”
宁小陌咽了咽喉咙,镇定地下床,“我口渴,去喝水。”
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一把搂住,滚烫的胸膛,滚烫的手臂,滚烫的语气垂落脸边,“你忘了穿拖鞋。”
宁小陌有点不受控,推开他跑出了卧室。
宋明谦本来只想逗逗她,没想到人又蹿了回来。
宁小陌抹了抹嘴,气息乱着说:“我刷了牙。”
宋明谦没明白:“嗯?”
那个问号就被宁小陌堵在了舌头上。
清晨初阳,少女主动的亲吻就像荷叶上的第一滴露。宋明谦拽着西装裤的手都僵了。刹那的惊讶过后,他满眼笑意,全心全意地感受女人的“送上门”。
宁小陌放开他,喘着气,郁闷极了,“哎,你怎么不伸舌头啊?”
宋明谦却突然拉过她的手,“你先动,你动完了我再动,这样接吻时间就能长一点。”
然后,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宁小陌心想,真是极其不要脸。
宋明谦出差的第二天,宁小陌正准备提着那盒茶叶去宋家老宅看望莫温婉,哪知莫温婉竟先一步打来了电话。
“小陌?你在学校吗?”
宁小陌忙说:“我正准备出门来看您呢。”
莫温婉拖了个长音“嗯”了声,后边还有话说,宁小陌静静等着。
“我正好在你们学校附近,要不你到门口等我会,我来接你?”
宁小陌一听前半句,就拿起包出门,“那好,我在正门。”
车到的时候,她已经等了五分钟。一上车莫温婉就捋了捋她脸边的碎头发,“等久了吧?遇红灯了。”
宁小陌摇头,“我也刚到。”她把茶叶递过去,“送您的。”
莫温婉接过来,左右看了看,笑着说:“谢谢小陌。”
虽然她妆容精致气质上佳,远看就是个不好招呼的贵太太,但宁小陌已经不怎么怕了。
正轻松,就听莫温婉说:“下午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啊。”宁小陌先答应,再问:“去哪儿?”
莫温婉的目光从茶叶盒移到窗外,“医院。”
宁小陌心里“咯”的一下忘了“噔”,方才的轻松劲跑的一干二净了。
莫温婉带她去的是同济医院妇科。
宁小陌全程发懵,莫温婉领着人也不藏着掖着,见主任,见教授,看结果。
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又什么都不明白。
活检,包块,积水,而最后那个恶性肿瘤在宁小陌耳朵里炸出了一个坑。
“我们建议您尽快接受手术,具体程度需手术过程中取活物化验。”
莫温婉很坦然,面色平静,“好,我接受手术,下午入院。”
从办公室出来,已有护士带着她们去办手续。
等待的空隙,莫温婉对宁小陌说:“抱歉,让你面对这样的事。”
宁小陌压着情绪,挽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别说了,好好住院,我们听医生的。”
莫温婉反手握着她,发觉她手冰凉,这才叹了口气,卸下了淡定,“其实我知道得很早,只是早期是个小息肉。但它长得太快,等我第二次体检就发现问题了。”
莫温婉把宁小陌握得更紧,“我没告诉明谦,但这事,哎,我怕……”
她怕进去手术室有个万一,总得找人传个话。
宁小陌吸了吸鼻子,已经彻底冷静下来,她把这事从头到尾滤了一遍,已经筛选出轻重缓急。
莫温婉话是这么大无畏地说,但心底肯定犯怵。
至于宋明谦,他必须得知道。
“您别想,想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手术台上的事都交给医生。”宁小陌冰冷的手已经热了,牵着莫温婉走向病房,特别郑重地说:
“您别怕,我一直陪着。”
莫温婉笑了笑,“我不怕,明谦他父亲过世的那一天起,这世间就再也没什么能让我害怕的了。”
安顿好一切,宁小陌给宋明谦打了个电话。
夜幕初降,他人就返回了上海。
病房门被一脚踹开,宋明谦夹风带火地冲了进来,没有肝肠寸断的开场白,他满脸戾气站在莫温婉面前,咬着牙说:
“安生日子过腻了是吧?想虐我换个法子行吗?”
莫温婉半靠着床,张了张嘴,佯装淡定,“哟,媳妇还是向着你啊,这么快就……”
“我没跟你开玩笑!”宋明谦狠狠踹了一脚床边的矮柜,“嘭”的一声巨响。
“哎!你干嘛去!”宁小陌追着他的背影到门口。
长长的走廊尽头,宋明谦的背影与窗外的夜色融成最锋利的一笔素描。
宁小陌慢下脚步,朝他走近。
宋明谦双手撑着窗栏,背宽肩挺,拉出紧绷的线条。
他一生所求,均是爱而不得。
他一生所惧,却一个没落地逼其承受。
宁小陌还没说话,宋明谦突然转过身,红着眼圈问:
“陌陌,我是不是快要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