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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笑了。听说你们会来,特意叫我闺女带回的。不然,那真像坐庙一样太冷寂了。”
米娜感动地说:“你们也是,还给孩子增加麻烦,真不该啊。”
陈建武笑着说:“按你这么说,我到你们那去麻烦不该咯。”
米娜忙说:“什么话?我们出门什么都有买,哪有你们这么费力?你就别往斜处想了,你们随时去我随时欢迎。”
素梅对陈建武说:“你们的盛情太感人了!你的夫人我们该怎么称呼?”
“喂,陈建武,贤惠的嫂夫人也不介绍一下,怕要不得呗。”米娜挑逗地说。
陈建武笑笑说:“我堂客叫李芳云。”
然后转过头对李芳云介绍说:“她叫王素梅,是A医院的内科医生,王英、米娜两人都在湘纺工作;张建新,市税务局工作;周哲,电机厂的工程师。这都是我们队上的知青。你看他们出去了个个都不错,都很优秀,要是还在这里那真是埋没了人才。”
李芳云笑容可掬地说:“贵客,贵客!真是蓬荜生辉啊!听建武说你们在这时一个个都很活跃,经常逗得大家乐不思蜀。今天见人,果真如此。”
米娜笑着说:“那时出工很累,尤其双抢。如果不自我调节,自我取乐,那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闷。”
王英说:“我们几个纯碎是乞丐耍雪穷快活,不值一提。”
素梅说:“虽然十几年不曾来队上,但我们心里一直牵挂着父老乡亲。由于工作繁忙和家务事缠身,没能抽出时间来看望众乡亲,真是愧对大家啊!现在孩子大了些,趁大家今天都休息来乡里看看你们。”
米娜说:“我们几个早想来,但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上班,很难凑到一块。”
陈建武理解地说:“难得你们还惦记我们。你们一个个都很忙,乡里交通又不方便,即使你有闲时间并不见得他有。没来我们能理解,不会怪的。”
“最忙的要算素梅,她整天守在病房里,连吃饭睡觉不能按时不说,有时睡得半夜来了危重病人都会把她叫去。今天还是请人代班来的。”张建新说。
“当医生的责任重大,时间都是属于病人的,真辛苦。”陈建武同情地说。
素梅微笑说:“医师的职责就是尽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至于个人再苦再累也不能有丝毫地抱怨情绪带入工作中。”
王英说:“张建新,素梅这样辛苦,你也要多体谅体谅啊。”
周哲接过说:“人家秤不离砣,相偎在一起,还用你说。”
王英没接茬,对陈建武说:“这些年没看见你了,变化真大。你有几个孩子?”
“三个,你们呢?”
“我们都一个,都在读小学。孩子们都上几年级啦?学习都很好吧?”
“大的读初中,老二老三读小学六年级和三年级。孩子多了真难背,真要钱花。”
素梅看了看他们夫妻,起身出来站在坪里看着房屋:白色瓷砖的外墙,两层楼,屋所占面积大概有二百平米,室内也不亚于城市居民。心想,不是做生意或有其他收入靠种田赚钱是很难达到这水平的。于是说:“家里搞得这么好,供养三个孩子读书花费不是一件易事,你们真不简单。”
“房屋的砖是自己烧的,盖板是自己做的,墙是我跟堂客砌的,只有盖板是请人抬上去的,整个房子只花点材料费,花钱不多。”陈建武自豪地说。
“真不简单,真佩服!”王英赞叹说。
“不这么做哪盖得起房啊?只是自己累点,也没什么。”陈建武微笑着说。
周哲看着很有成就感的陈建武问:“你现在在哪发财呢?”
“我现在搞机器用油的油料加工,就是把工厂里洗机器的最好的润滑油用完后回收,到我这里经过高温过滤提炼处理后再卖给厂里用来再使用。这样厂家减低了成本,我也赚了钱。现在生意还算可以。要不然我怎么养得活这一家人?”陈建武很有成就感地说。
周哲说:“建武:你那里还要人不,我到你那里去打工怎么样?”
“我这小小的炼油厂都是些力气活,技术含量不高,还有气味。城里的工程师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那不是走错了门?”陈建武毫不掩饰地说。
在一旁的张建新幽默地说:“大厂子的工程师往鸟不拉屎的地方凑确实太屈才了,我要是你,在电机厂泡个厂长当当。建武,要不要会计,我来给你做会计怎么样?包你的账目清清楚楚。”
“会计由我的堂客担任。你这样高级会计师我可出不起价。再说你们高级知识分子哪看得上我这小地方?你们只是忽悠我开心,开开玩笑而已。”陈建武幽默地说。
米娜说:“发了财莫忘了原来同甘共苦的战友嘛。”
陈建武微笑说:“我是乞丐耍雪,肚子里有点东西就忘了自己是乞丐。要想真正解决温饱,还需你们大力扶植。”
“真谦虚!我们要是有你这样的成就就好了。”米娜说。
王英转过话题说:“我们在这的时候你还没结婚,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时间说起来不长,但变化却不小啊。”
张建新说:“好长时间没见,你竟做起了违法的事,政府罚了你多少钱?”
陈建武一听就知道指的是什么,笑着说:“我们是国家的一等公民,怎么会做违法的事呢?”
米娜说:“大家都只准生一个孩子,你为什么可以生三个?”
“哦,都是政策允许的范围生的,不违法。”
素梅说:“队里的乡亲们都好不?我们一路来看到乡亲们建了不少楼房,看来日子过得都不错啊。”
“还行!我们队上的大部分年轻人做的做生意,搞的搞副业,开的开厂子,每家的生活都还过得去,只有两家还是老样子比较困难。”陈建武说。
素梅忙说:“我们队上的人都很勤奋,真的都不错!是哪两家还是原样呢?”
“一家是曾汉明,另一家是郭林立。”
“他们两家为什么会那样差?是身体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曾汉明的老婆得病死了,他的大儿子不知是什么原因得了神经病后掉到水塘里淹死了;她的女儿已经出嫁,家里只剩下小儿子和他。原来做木匠,现在人老了做不动谁还会请?又何况他的手艺本来就一般。他的生活来源全靠嫁出去的女儿在外打工接济。
郭林立原来在外面做生意赚了点钱,本来想自己在家盖房子用。一天他遇到了一个酒肉朋友在一起喝茶,问起他的情况,他毫无戒备地说出自己有多少钱。那个人说正要钱急用,请他帮忙周转一下。郭林立虽然喜欢吹牛皮,但却是一个老实本分肯帮忙的人,听说他要急用,马上把自己准备盖房子的仅有的二十万块钱都交给了他。当时那人说打借条,他说‘我俩是谁跟谁呀,朋友不相信那还是人吗?’结果连一个字也没有留下把钱乖乖地给了人家。到他要钱盖房子时找到这位朋友,那人说:‘我这样有钱的人跟你穷光蛋借钱那不是笑话?你别狮子开大口,二十万,你有什么凭证?’郭林立说:‘我把你当朋友,当时我一再重申这钱是用来盖房子的,请你不要耍花样,把钱还给我。’那人说:‘如果我借了钱必然会打借条,你说我借了,你手里肯定有借条,你拿出借条,我马上还你;如果你没有借条也就是说我没有借你的钱,你问我要钱,这只能说明你是敲诈,我要到法院告你。’郭林立没想到自己认为可以信任的朋友竟是一个无耻之徒!
他回到家,想找一个证人,他又去找谁呢,因为这是两人在一起做的事,没有旁人可以作证。二十万就这样掉进了别人的腰包血本无归。他家本来就困难,好不容易积赚点钱盖房子就这样打了水漂,他父亲一气之下,脑血管破裂,没两天死了。父亲死后母亲心灰意冷到庙里当尼姑去了。”
素梅说:“这真是雪上加霜,打击太大了,真可怜!他的这个朋友太缺德,这样的人谁还会相信?”
陈建武继续说:“还有人说他仗钱势自找的,他简直精神崩溃到了极点。再也无心思打理生意,回到家里,每天敷衍着家里的田,要不就在家喝闷酒,一个生意场上很有朝气的人就这样毁在了朋友的手里。”
“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关心使他清醒振作起来?”张建新问。
“劝的人当然有,但谁也无法愈合他的那条伤口,因为伤得太深!只有让时间慢慢磨合,顺其自然吧。”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两家真的够凄凉。”周哲说。大家听了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素梅很有感触地说:“看来人会赚钱还要学会理财,如果他留一个心眼的话也不会这么惨。交朋友要知根知底,帮人要帮危难时。一般的朋友不是不能交,而是要认真地分析他跟你交朋友的动机。不然一时不慎,造成终身悔恨啊!”
张建新很有感触地说:“真朋友有几个?你对他再好,他有心搞你的鬼,你只能充当南郭先生了。要识别他是人是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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