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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赵匡胤有意将宋九召回来担任三司副使,他不喜,也是借机看看自己在赵匡胤心中还是不是原来的赵普。
小心地说完,然后不语。
也不算冤枉宋九,宋九确实有这层意思,可喜欢钱错了吗?就象今年灾害,若有了这笔钱砸下去,又能救济多少灾民?但同样一个意思,两种说法,意味截然不同。
宋九完了,赵匡义心道,先是惋惜,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诏书到了广州。
交趾大捷,邕州群蛮震恐,一个个走出大山来拜服。这回有功了吧,但让大家十分失望,诏书只下给宋九一人,尔既鼓动潘美尹崇珂出军交趾,何不拿下?置百姓不顾,置交趾以后怨怼不顾,急令将士对交趾大掳,匆匆回返,意欲何为,其心可诛,削尔官籍为民!
没有一人服气的,这样依然还有错?
就算有错吧,看看广南变成什么样子?两年来开垦出来的围田达到三百多处,各种堰田陂田达到四百多处,新增耕地合计四万多顷,六成耕地开始使用合理的耕作方法,四成稻田推广了占城稻种植,稻米一度跌到一斗十二文钱,几乎能与北方粟价相比。与此同时还种植了两千多顷甘蔗,三千多顷田棉花,又开拓了无数果园,香料园,茶园,同时引进了湖南的冬小麦,渐渐解决了旱地百姓的粮食问题。财政赋税达到五百多万,这个赋税粮草占的比例很小,多是棉花布帛金银,五百多万实际达到四百多万缗钱。虽今年还不能上交多少赋税,但明年就可以逐渐上交了。并且这一数字还在继续增加中,后年可能上交三百多万缗以上的赋税运向京城。
这个前提是在宽民下实现的,赋税增加,百姓财富更加增加,更加幸福。时间来不及,否则有一个十年八年,未必不能将广南变化成南唐那样的富裕。
至少从现在看,广南东部地区已经不能再称为南荒地带。
这一切,宋九功不可没。
削籍为民,处置未免太重了吧?
宋九也不大乐意,官千万莫升得太高,削一削是好事,可不能削没了。
赵匡胤是怎么想的?
忽然他笑了起来。
田氏问:“我儿,你还能笑得出来?”
宋九道:“丈人,丈母,有的事我要对你们说一说了。”
“你说吧。”潘美道,诏书未提到他,但他也被这道诏书弄得心烦意躁。
“当年河洲未营业之前,我见学子冬天寒冷,升火不易,于是想出蜂窝煤。赵承宗他们在白玉桥边也设了一个煤作坊,吕端带衙役来阻止。我正好看到了,便喊来一条船过去,指点了两策,一将煤作坊改在五丈河,二这些地不会浪费,白玉桥修起来,游客会很多。甚至当时就提醒他,想要赚钱,于河北多购一些地。那时河洲会盈利多少,我也不知道,但知道会很多很多。入股的衙内并不多,因此想更多衙内有一个发财机会,以免大家眼红。可我是出于好心,对么?”
潘美点点头。
“丈人,为何我看到你对蛮人用兵,未阻拦?无他故,过于优待,反而是养虎为患。想要久安,必须恩威并用。当时的好心,却真的养虎为患。不久河北出现很多事,可当时情况是二大王与赵相公两相平衡,加上我是好心提点过,而且提醒过数回。赵承宗他们不听,不能怨我。后来劳力出了危机。赵承宗有意在你来我家时拜访。那时我还是好心,说了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招纳浮客贫困佃农,或者灾民。但他们还没有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困难只是暂时的,必须要给其差不多的房屋,差不多的待偶。想要用更低代价使用仆役,只有一途,到巴蜀招纳旁户,那些旁户都过不下去了。能有一个温饱,即能满足。丈人,你当时也在场,我说他不听,果然不听。于是河北又发生许多事务。”
真相不是这样的,宋九布了一局很大的棋。
快到决出胜负的时候。
但表面上是如此。甚至真相揭开时,也不会让人产生更多联想。
“然而人心没有满足的时候,赵普连连对二大王施出重手,二大王让他打得无还手之力,已非是以前局面。因此诸多官吏主动刁难河洲,玉苹不得不交出酸技术。但琉璃作坊几名大匠让赵承宗软硬兼逼,强行挖走,镜子技术又得到了。但还不满足,河洲一年产生的财富太过惊人,于是蛊惑河洲衙内与他合伙经营新琉璃作坊,逼迫百姓交出他们持有的河洲契股。一旦到了所有衙内都与他交叉持股,河洲基本就能落在他手中。”
潘美低低地叹息。
不管怎么样,他多少还是感谢赵普的。
“丈人,不用叹气,你也只是赵相公的一枚棋子,用你与曹彬将军来打压老一辈功臣。不但赵承宗想吞并河洲,也逼得他要吞并,无他,河洲诸产业利润高,发的薪酬也高,一河之隔,河北若发出这么高的薪酬,盈利不会厚,若发得低,继续象从前那样,仆役怨怼之下,产生诸多矛盾。正是因为河洲,让赵普两难。河北让赵承宗拉拢了许多衙内,赵普很看重的。可是河北诸多纠纷,多少伤害了他父子的名声。若是我不出这么多的薪酬呢?再者,石汉卿与他走得近,我与石汉卿有矛盾。”
“石汉卿?”
“恩,我以前认为他是二大王的人,非是,那天我在军营抽了石汉卿的手下,赵普找了我麻烦,让皇上阻止了。不过丈人,你确实要感谢他,这些老人不下去,你如何上位?”
“去,说正经的,”田氏道。
“还有,二大王笞打了我,赵普那时应当很高兴,可是我没有投靠他,这又让他失望了。总之,各种原因,让赵普对我不满。因此才有了这道诏书。但丈人,你认为我就是有错,能不能贬得一无所有?”
潘美摇头。
“实际贬与升还不在于陛下嘴中一句话,将我贬得一无所有,陛下有意为之,察看赵普心迹。若是赵普阻止,赵普这个宰相还能坐稳了。若不阻止,赵普宰相危矣。赵普不下去,早晚我会落得姚恕那样的下场。”
“可你现在是平民了。”田氏担心地说。
“无妨,南方有蔗糖,我回去后还要彻底改造钢监,另外冶铜技术与织机也要提上议程。四样研究在手,皇上能不能容忍赵普对我动手?是喜事,非是忧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