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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之声仿佛在嘲笑之前众人的狼狈。
世间就是如此的充满不可思议,形势逆转的就是如此突然,不止通道里的人一下子楞不过神,就是通道外的人也看得目瞪口呆。
一不离二,二不离三,让人掉下巴的事陆续有来。似乎为了证实小宇宙非是任何一方的专利,就在所有人被章刑突然爆发的小宇宙震慑的时候,地上的“焦炭”也有了动作。只剩下单臂单足半截身子的异种单手撑地猛地跳了起来,直突突朝着角落里的女孩扑了过去,似乎要胁之为人质脱身,又好似知道难逃一死要拉一个垫背。
这个场面实在超出了正常人的思维范畴。赵莫言等的思考不可谓是不周密,但就像再聪明再经验丰富的老虎也无法揣摩天上的老鹰一般,只要未曾接触过,谁的活物概念里能包括这种被又炸又烧,直如焦炭的东西。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所有人都行动都迟缓了下来,异种没有选择那些枪支在手已经交手过一回合的对象,比起他们,那个角落里的年轻雌性似乎更为孱弱。
令人意外的是,一众人里反应最快的竟然是程媛本人,可惜她唯一会做的依旧和当初一样只能抱着头尖叫着蹲下了身子。脑子里刚才的片段急速飞转着,一股难以言味的后悔化成苦水充满了嘴巴。
刚才的时候因为人手分散,一个不算失误的失误出现在了这个时候——王杰进行切割就把呼吸探测仪放在了一边,而赵莫言没有去接手。也许是她想到还有程媛这个活雷达,也许只是她真的大意了,但无论如何是给防御留出了一个破绽。这当然是故意卖的一个破绽!只不过当初预计里异种首先攻击的应该是发出警报的程媛,没想到程媛临时起了私心,导致第一波攻击落在了赵莫言的头上,少了一个火力点,几乎乱了布局。
程媛对局势从头到尾就没什么代入感,仿佛自己就不是队伍的一员。看到章刑他们突然被困在了通道里,心理的反应即不是着急也不是欢喜,反而是一丝淡淡的茫然。但很快这丝茫然也没有了,耳朵里一阵比猫走路还轻的动静迅速的从背后靠了过来,程媛猛的一个哆嗦神经紧绷了起来,她知道,异种来了。
第一个反应是高声警报,这本来就是自己分配到的任务。但突然眼角扫到了因为一时疏忽而放在一边没人监视的呼吸仪,尖利的声音到了嘴边,一股突然升起的奇想又把这声音压了回去。干嘛自己要警报呢?干嘛自己要担任什么雷达的角色呢?这都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安排好吧?他们给了自己什么好处?凭什么他们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对了,按这动静听来,它的第一个目标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臭三八吧?呵呵,嗬嗬,哈哈,就让它来好了,让它抓走她,让它**她,让它操烂她,不是了不起吗?不是抽我的耳光吗?不是以为我只是在你脚下任你践踏的泥巴吗?我就要让你看看,小人物也是有尊严的!
严酷的环境让人变强让人变态,一瞬间程媛根本就没去考虑如果异种真的在这里发飙得手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瞬间她只知道,这是自己报复那女人最好的机会。
但理想是如此美好,结局却是如此残酷。赵莫言没有被那东西擦掉一丝油皮,反到是自己竟然七转八转又落成了怪物的对象。难道真的是那样,自己真正是只能充当炮灰的小人物吗?
程媛万念俱灰的拉响了手中的手雷,虽然怕死,但她更怕被这怪物抓走以后的地狱之境。
通过监视器异种早就知道这些人每人都配备了毒气手雷,虽然自己未必惧怕但此时的身体着实不能再冒险。想也不想异种手脚蹬地连蹦带跳的逃离手雷的攻击范围。然后就见对面的雌性人类傻愣愣的蹲在地上,眼睛死死闭着,手里握着一个拉了弦的手雷,却什么都没发生。
“白痴异种!”短短时间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评语了,刚刚明白自己又被骗了,身后已经是第二发枪榴弹直愣愣又把自己炸上了天。
化学武器若要使用必然要搭配足量的解毒设备,蛮洲队这会儿哪有那么多的钱搞这些玩意。不过这种事自己知道异种却不知道,既然明知大有可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那么抛出这种完全合理的“最后手段”就是一种真实欺骗。别说是异种,就算易地处之,赵莫言自己也只能把这“毒气手雷”当成真事。事实上,除了13小队的四人和曾经检查过手雷的章刑,蛮洲队其他人也从头到尾都相信这玩意是真的。
被女骗子骗过的人从来都是倾家荡产,怪异如异种也不能例外。第二次被同样的火力从身上犁过,再落下来的时候那已经不是一块完整的焦炭而是四分五裂的干柴了。
自己也被对方骗过一次,断然不能再给它第二次的机会。赵莫言提来助燃剂,打算直接把这东西烧成骨灰。
“不用了。”这么一耽搁的工夫,章刑已经被文池扔上了最后两个轻微治疗术,踹破“玻璃门”来到了战场中,只见他弯腰伸手抓起了那段干柴,运力间异种的尸体竟然出现了灰化的效果,无数黑色的飞灰飘洒间,蛮洲队长手上提着的玩意竟然就那么一点点的消失了。
“没吓傻吧?”章刑走前两步略微探了探身子看看面前缩成一团的人,她的视力和听力可是很有用的,但这心理素质实在成问题。虽然,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资格说她。
“没,没事!”程媛张口结舌的回答着。缩成一团的人只感空间一暗,章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用他的后背挡住了刺眼的光线。看着他手中那灰飞烟灭的怪物,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如山一般的身影,不知怎么回事,她突然生出了一种这才是真正值得自己依靠的感觉。
“没事就行!”章刑退后一步,转过身拍了拍手。手上残存的黑灰从指间漏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光明之中。异种的再生能力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他也没底,毕竟是没见过的种类。但无论如何这东西总是生物,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在自己的“杀意”之下就没有侥幸的可能,无论渺小如昆虫还是顽强如异种,都没有例外。
赵莫言等所有人还在就那么看着章刑。人还是那个人,五官衣着还是那个模样,甚至嘴角的冷笑都未曾收敛半分,唯有挺直的腰杆和似松实紧的拳头与之前不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自信的魄力与之前那个鼻涕虫的章刑截然两个模样。
看来章刑属于天生傲骨那种。不是说他狂妄自大,胡乱看不起人,而是性格倾向于霸主之流。这种人认定的事情极难回头,向前的时候势不可挡,可一旦倒下就极难再站起来。这种人难以被言辞说动,过多的言语劝说安慰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对这种人,说不如激!说起来还真有点像《三国演义》里的孙权,自己一直在找机会却始终没有合适的条件,只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然自己想通了!
想到这里,赵莫言人难察觉的轻轻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什么事刺激到了他的要害,但这个男人终于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