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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一边敬酒,一边急忙道。毕竟,在牛天苟的爸爸眼里,田才是农民生存的根。
“您家天苟成公家的人了,还要田干什么?将来在外面找一个公家的媳妇,您就等着享福吧!”生产队长又干了一杯酒,打着哈哈道。
“现在您再也不用为您家天苟的婚事发愁了。”村会计的脸喝成了猪肝色,也借酒打趣道,“将来那些漂亮姑娘们会排着队任由他挑选哩。”
“嘿。”牛天苟的爸爸乐呵呵的,但嘴上却道:“就我家天苟那样,别说找公家媳妇,能找个农村媳妇,不打光棍就算不错了!”
……
晚上,余大嫂来了。
一进门,余大嫂便贺喜道:“天苟他妈,恭喜您呀。”
“坐,坐!”牛天苟的妈妈连忙挪过一张凳子来。
“现在您家天苟总算成了公家人,将来吃国家商品粮,拿国家财政工资,端上了铁饭碗,将来一辈子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这也是您的福气哟。”余大嫂一边坐下,一边笑道。
“嗐,连个媳妇也说不上,成为公家人又能怎样?端了铁饭碗又能怎样?”在余大嫂面前,牛天苟的妈妈说话也不用顾忌什么。
“呃,我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个事的。”余大嫂把凳子往牛天苟的妈妈身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前天,我到钱小花家里去,说了您家天苟的事……这事我估计还有挽回的余地要不,我过两天再去说说?”
“这……不太好吧?”牛天苟的妈妈一怔,没想到余大嫂竟是为这事来的,农村有一句老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
“哟,这有什么不好的?”余大嫂急忙解释道,“我都问清楚了,事情闹到这样都是她们村里那个瘦嫂子挑唆的结果,那个瘦嫂子想把钱小花介绍给她那个做泥巴匠的弟弟,这原来并不是钱小花的本意。”
“尽管是这样,但她那个妈把话都说绝了。说我们家天苟矮得像个地萝卜,没得看相,拿不出手,说我们家天苟一脸的老相,说我们家里穷得抽筋,一分钱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一想起这些,牛天苟的妈妈就如鲠在喉。
“哎哟喂,您犯得着把那些气话记在心上?她那个妈是个没心没肺的zhi肠子,说话就那样。”余大嫂笑呵呵地道。
说完,余大嫂接着道:“矮点有什么?您家天苟往后一辈子都坐办公室,轻松快活,又不做笨活出死力,要那么高的个子干嘛?她们村那个瘦嫂子的弟弟个子倒是高大,还不是一个出体力流臭汗的泥巴匠,一辈子捏犁尾巴、戳牛pi股?再说相貌,我看瘦嫂子的弟弟也不比天苟强。至于彩礼钱,我再去和钱小花的妈妈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她减少一半。您看怎样?”
牛天苟的妈妈怔怔地想了想,最后道:“这事……我还是问问我家天苟再说吧。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得感谢你这副热心肠。”
“……”
……
余大嫂走后,牛天苟的妈妈便来到房间把这些话跟牛天苟说了一遍。
“这事……还是算了吧。”牛天苟听完后冷冷地道。其实,刚才余大嫂的话他已在房间里听到了。
他想,这事即使再说成了,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没有主见、容易被别人挑唆的姑娘,结了婚也不会让人省心的,“易涨易落山溪水,易翻易覆小人心”,他经不起这样反复无常的折腾。
再说了,他与雀斑姑娘也确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婚后也未必幸福,断了就断了吧。
更何况这可能只是余大嫂的想法,雀斑姑娘也未必有这个意思。
即便雀斑姑娘有这个意思,他牛天苟的脸也不是猪pi股,任人搧来搧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