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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厂卫出身反而没这方面的麻烦,然而他偏偏是个杂流中书舍人。而杂流再杂,也属外朝的官。外朝的官用厂卫的汛道,这在外朝眼里,属于大逆不道的。
李永贞曾经提醒过魏良臣,使用厂卫汛道的后果,良臣却不当一回事,因为他压根没将自己当成是外朝一员。
他,属于内廷。
现在,将来,都是。
忙完这一切后,良臣见李永贞还在跟那驿丞废话,不由好笑,示意田刚去塞点好处给那驿丞。
“魏舍人,咱们钱可不多了。”田刚面露难色,离京时急忙,他和李维都没带什么钱,这几日用项,已经把他和李维变成穷光蛋了。
“先将就着吧,等到了锦州,我去化点缘。”
良臣苦笑一声,当官当的连盘缠都没有,也算是极品了。万历老爷子也真不体谅人,官身给了,你顺便叫人送点银子过来花花也行啊,枉我魏良臣这些日子替你尽心尽力,就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打发田刚过去后,良臣拿出这两天记事的本子仔细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
心惊的原因在于,从他这几天走访的结果来看,辽东的粮价很高,比之关内至少高了三倍有余。
辽东地区地处关外,北临虏奴,南临大海,只有山海关一路与内地相通,丰年之时,辽东所产的粮食没法向关内输送,结果自然就是粮丰而价贱,价贱而伤农。
如果遇到大灾之年,则关内的粮食短期内没法子输送到关外来,关外粮价则必然猛涨。要是此时再有战事,集结大量的军队在关外,对粮食的消耗更是大的惊人,产生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粮价会上涨到一个耸人听闻的数目。
良臣听当地百姓说起,万历二十四年闹灾,粮价就曾涨了二十倍之多。
粮价高,辽东驻军的饷银却低。
实际上,良臣调查的清楚,辽东驻军的饷银是月银二两,比之关内驻军要高许多。然而,因为过高的粮价,加上交通不便,使得关外百货难通,所以各种生活用品的价格都很高。
良臣大致估算了下,一个士兵每月二两银子的饷银实际购买力只相当于关内四钱银子。这还是建立在有东西可买的基础上,若是无物可买,那银子再多也无济于事。好比洪灾之时,富家翁抱着金子在大树上等死般。
故而,无论丰年歉年,辽东秋收之后的米价往往处于较低的水平,进入青黄不接的春天,米价就会一路攀升。商人利用米价的季节变化囤积居奇,能够达到巨富的程度。这一点,从李永贞对一路的米铺调查就可知道。
李维通过锦衣卫的渠道调查了几家大的米铺,背后无一不站着辽东的将领。有总兵,有参将,最小的也是游击以上的军官。
原本国初,辽东主要是以屯田自给,另外补充民运、京运、盐引等策拖,保证辽东军民粮食供给。
现在,民运这一块主要被辽东将领把持住,他们要靠此谋利。京运这一块,非大灾之年或动大军之时,基本很少往辽东输送大量粮食。上一次大规模往辽东运粮还是十多年前的抗倭援朝之役。
盐引这一块,基本上已经成为辽东将领的私利渠道,最大的盐商已经不是朝廷,而是辽东大帅李成梁。听说,李家在辽东各地开设的盐店多达上百家。
两百年下来,和关内卫所一样,辽东卫所制已经名存实亡。各地虽然仍沿用卫所称呼,但实际上辽东镇的军事力量主要来源于募兵,大小将领都将朝廷下发的饷银拿来供养精锐,这些精锐被称为家丁。
帐面上,辽东卫所的官兵月银二两,实际购买力相当于关内四钱。但这是建立在没有克扣的基础上。要是有克扣,那就闲话莫提了。
民以食为天,兵以食为命。食足则兵强,兵强则守固矣。
良臣研究米价的根本原因在于,他要弄清楚高淮到底做了些什么,惹得辽东那些军头们不惜军变也要赶他走。
同时,他也弄清楚辽东的经济基础,结合辽东的现实,给辽东开出一个药方。
一个能保证十年后,大灾之年又逢大军集结之年,辽东官兵不仅有粮可食,还有力可战的药方。
这个药方万历采不采用,暂时不是良臣思考的事,因为他还没想出办法,有很多事情他也没搞清楚。
他现在只是将所见所闻结合前世的一些知识整理出来,而当务之急,则是去双山台见一见那位不当公公,反当军将的张虎。
高淮倒了,可他手下的税兵还在,这支兵马现在,可是无主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