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唐荷他们在打招呼。”
    燕入云边走过来边道:“方才听圣使说点火,我看使不得。
    妖兵追得急,这里一点火几十里都看得见,不是招蜂入怀么?派个人下山接她们就是。”
    皇甫水强接口道:“这座浮山上下二十多里,她们不见我们动静,能守在老地方?这地方方圆几十里都是白浮石,根本没人家。
    大股妖兵还在长治南边,小股的不敢来招惹——圣使,只管点火联络!”
    燕入云隐隐觉得这个皇甫水强有点跟自己过不去的意思,但他无权禁止他和易瑛说话,遂冷冷说道:“点火招来敌兵,我先割了你的头!”
    皇甫水强是“一枝花”
    起事时的首领,在桐柏山大寨中其威望还在燕入云之上。
    自从燕入云入伙,一来武艺比他好,也比他年长几岁,江湖上手面广,很得易瑛器重;二来燕入云对易瑛确是忠诚不贰,还另有一份情意。
    所以事事容让许多。
    燕入云自觉举足轻重,有时说话就带着颐指气使的味道。
    见他此时还摆款儿,皇甫水强不禁怒从心起,轻笑一声说道:“谁封过你是总管么?这几年我都让着你,为的你是富贵人家,到我们这堆里来不容易。
    你就越发嚣张!
    是你拉着圣使去江西,我们才倒这血霉。
    在桐柏山好好的,几千人盘占个大寨子,官府十次剿也没动我们一根汗毛。
    现在你还敢摆谱儿——不瞧着圣使面子,兄弟们早他妈宰了你了!”
    “你有这个本事?”
    燕入云掉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皇甫水强,语言中透着巨大的压力:“充其量你也不过是个土寇!”
    “土寇我自认了,你是英雄么!”
    皇甫水强立刻反唇相讥。
    “我们在圣使跟前只是效忠,除了厮杀,性命相扑,没有别的心肠!”
    “行了!”
    易瑛断喝一声,二人都住了口,易瑛道:“这是什么时候,还打窝里炮!
    ——胡兄弟,你看呢?”
    胡印中一直沉默不语。
    他一直很受易瑛信赖。
    但他毕竟入伙不久,也看出了平素燕入云对易瑛的情分,只要谁略靠近了点易瑛,他立刻就犯醋味。
    他也看出易瑛对燕入云不但倚重,也确实在私情上很有好感。
    燕入云自有一伙人。
    皇甫水强在下头深得人心,这也是洞若观火的事。
    他是刚刚入伙的人,不敢蹚这汪浑水。
    胡印中思量许久,轻叹一声说道:“我想,还是联络一下的好。
    一来是自己兄弟姐妹,二来山下情形不明,叫到一处,听听有什么消息,好走下一步棋——当然,也许会招来官军,不过官军未必有这个胆量,他们属耗子不属鸡,人不上千,动都不敢动的。”
    “点火,把庙里窗棂子拆下来点着,加一堆火,叫韩梅她们快来会合!”
    易瑛吩咐完,突然觉得浑身疲倦,坐在石头上道:“兄弟们把信火点了还去歇着,咱们几个议议,走好下一步棋。”
    弯月形的篝火点亮了,庙里的窗棂、幔帐在火中噼啪作响,浮山的山顶上火焰冲天。
    几个造反头领抱剑倚石而坐,像几尊石像一动不动,都在深沉地思索。
    许久,燕入云才粗重地喘息一声,说道:“我们吃亏吃在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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