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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霜一被逐出云掠空的大宅后,指柔就被云掠空捉去他的房里清算。
指柔静坐在椅子上看云掠空将一双手握得死紧,步伐凌乱地在她面前走来走去,仿佛无处发泄体内怒火似地,他走着走着就将房内的地板给踩出几个重重的脚印,并顺手砸碎了几只花瓶。
她是不太了解他到底在气些什么,毕竟受伤的人不是他、中了毒的人不是他、被人撂话警告的更不是他,而他几次欲置傲霜于死地的原因她也无从理解,所以她就干脆让他继续对那无辜的地板踩出脚印,她自己得来烦恼一下该怎么处理肩头上的伤。
指柔轻轻拉开肩上被烧焦的衣领,头疼地发现傲霜烙伤她的地方范围颇大,怕是要好长一阵子才能复原了,而且肩上的这个烙印,恐怕在伤好之后也不会消失。
用力踩着地板的云掠空突然停下脚步,眉心揪得紧紧地看着她肩上的伤口,并在她想要把伤口盖起来之前用力揭开,横眉怒目地瞪着她这个看似不是很在意自己伤势的人。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指柔相信她现在已经身中数刀了。她轻轻拉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你要找我算帐的话,可以等我有力气一点再来吗?”虽然她已服了他的解毒丹,但她还是觉得脑子沉沉的,四肢也没什么力气;她现在可没办法跟这个不讲理的人又来一段硬性对谈。
云掠空听了不但恶狠狠地瞅着她,更气火地紧握她那双用来救人的手“谁准你救傲霜的?”
指柔答得很无奈“医者救人,这也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身上被烙了一个火印,这难道就不必经过我的同意?”云掠空反指着她肩上的伤口,恶声恶气地逼向她质问。
“这是两回事。”指柔伸手将他的恶脸推得远远的,并且决定这次不要理会这个独断独行的蛮子。
“这是同一件事。”云掠空马上将她捉回来,眼神在看到那个伤口时显得更加愤怒。
指柔叹口气向他坦诚“你也许永远也看不见傲霜的心伤之处,但我看得见,我不能坐视不管,因为那是因我而起的,只有让她的伤痛少了些,我才能安心。”
云掠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阴暗。她可以顾虑到他人的伤心之处,那他呢?她把他摆在第几位?傲霜身上的伤会令她心痛,那她身上的伤就不会让他心痛吗?
他将她那双能治愈百病的小手按在他的胸前“我的心呢?它又该怎么安?”
“你的?”指柔挑高了细眉,不解地看着他的胸膛。
“你能治好我的伤吗?”如果她那么爱治病,为什么不先来治治他反而去帮他人?
“你受了什么伤?”指柔小心的看了他大半天,也没看见他身上有什么伤,忍不住抬首问他。
云掠空低沉地指控“心伤。”
一股柔情的暖流悄悄地淌流至她的心底,指柔看着他那副气极的表情,明白了他的怒气是因她而起。虽然她心中的那份愉悦感不容磨灭,但是她并不想自欺。
也许,他对她是特别的;也许在其方面,他就像傲霜所说是深深受她吸引,可是他对于她的恋顾和爱恋是有段差距的。她承认他们对对方都有着某种情愫,但她并不会以为他爱她,更不会以为她打动得了他胸膛里那副铁石心肠。
“我不敢以为我伤得了你什么。”指柔朝他摇摇头,纤纤素指指向他的心房“因为你的这里是铁石造的,世上没什么能够打击你。一个小小的风指柔,最多最多也只能换来你的动怒罢了,风指柔伤不了你的心。”
“铁石!”云掠空全身紧绷着,不可思议地迸出这两个字,同时也知晓了她在心中把他视成什么样的人,额间的青筋直跳。
不知道云掠空的怒火就快要爆发的指柔还在实话实说。
“能够那样伤害一个跟在你身边服侍了你十多年,同时也恋慕了你十多年的人,你难道不知你有副铁石心肠?”他都能那样待傲霜了,那她呢?她不敢想。
一阵阵白色的烟雾和水波的作响声忽然从盥手水盆边传来,指柔循声看去,发现不想把一肚子火气加诸在她身上的云掠空,正迁怒地将一双手放进水里,而他掌心里的烈焰,正将里头的水快速蒸发。
云掠空勃然大怒的转身向她低吼“不准你再想着傲霜的事,马上治好你自己的伤!”
指柔吶吶地应着“我的这双手治不了我自己”他是怎么了?她说错了什么让他气成这样?
云掠空愈想愈恼,若是不能让她无伤无痛,那么她这双奇异的手有何用处?他根本就不在乎她能治什么人,也不管她那双手有着多大的用处,他人的生死伤痛都与他无干,他只要她安然无恙地待在他的身旁。人无害虚心,虚有伤人意,既是如此,那她往后就必须远远的离开任何一个会伤害它的人才能让他心安,才能让他不会有失去的恐惧。
“既然它治不了你,往后也不准你治任何人!”只要她不再用那双手救人,那么她也可以减少一些危险。
“你可以拥有一双会伤人的手,我为什么不能拥有一双会治人的手?”指柔觉得怒气当头的他说话愈来愈不合理了,她这双手到底哪里碍着了他的眼?
云掠空连理由也不给“不为什么!”
在与他相处了这一段日子之后,指柔已渐渐习惯了他那张只会凶人、和这不许那不许的恶嘴了,而她也不打算再当以前那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对他一切的蛮不讲理逆来顺受。
“姓云的土匪!”她气处地挑战他的脾气“这次在你又不准我做什么之前,可以解释一下你的‘不为什么’吗?”
云掠空带着浓厚怒意的吻瞬间覆上她的唇,让指柔有点后悔地想起他很会使用他的降服手段。
不同于以往点到为止的细吻,麻辣火烫的吻入侵至她的唇里,烧灼着她每一个细胞,焚毁她每一分的思绪。顾忌着她的伤口,云掠空捉紧她的腰肢让她仰躺在他的怀里,让重心不稳的她不得不伸手紧抱着他,接受他不温柔的掠夺。
时重时轻的吻触自她的唇里泛沿至她的脸庞,在她的脸上巡过一回后又重回她的唇上,每当她想张口吸气时他就以唇堵住她的唇,她想偏首躲开他就刻意左右随行,直到她的肺部就快因窒息而爆炸,两手软软地垂下身侧时,他才放松了他的吻。
他将绵软的她捞回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我说过我很自私,因此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不为什么’,你明白了没有?”
“我现在很明白了”靠在他胸前的指柔简直没有力气再反驳他,很懊恼自己每次都败在他的吻下无力抵抗。
“痛不痛?”云掠空低首看着她肩头的伤势,眼底除了盛满怜惜之外,还装着满满的火气。
“我如果说痛你会不会很生气?”指柔稍稍离开他的怀抱,试图离开这只脾气阴晴不定的火爆狮子。
云掠空勾揽着她的腰际,将她拉来面前与她四目相对,由她自己来评断他生气与否。
指柔害怕地看着他那双像要吃了她的眼眸“你很生气。”
“你再敢这样一次──”
“我怎么敢?”指柔打断他一贯的警告,没好气地深深长叹“我记得你并没有准许我可以做你不允许的事,而且你刚刚才又重申过一遍。”她哪敢?要是他动不动就用这种方法来当作不遵从他的处罚,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吻得窒息。
“是吗?”云掠空对地那副不甘不愿的样子愈看愈是不满。
“我总要认命和习惯。”指柔满心不平地扯着自己颈间佩挂着的风玉“因为一生一世是很长久的,就算我不听你的,我还是得待在你的身边,那何不干脆就听你的,我也省得埋怨你的不讲理并且气坏我自己。”都是这块玉,害她碰上了这种男人!
云掠空邪邪地挑高了眉“我不讲理?”他处处为她着想,她不领情就算了,还说他不讲理?
指柔不客气地告诉他“你不知道你本来就是个完全不讲道理的蛮子吗?”打从她踏进他的宅子起,她就失去了人身自由,事事都要得到他的允许,他根本就是个专制的蛮子。
云掠空又怒又气地拋下她不再与她抬杠,直走至桌案上取来了藥瓶,动作粗鲁地板过她的身子,二话不说扯开她上身的衣衫,准备治疗一直置自己的伤口不顾的她。
“云掠空!”指柔在他将她身上的衣衫撕毁之前情急地阻止他的拉扯。
“叫我掠空,别让我一再重复。”云掠空报复性地格开她的手,并将手中的伤藥倒在她的伤口上,让没有心理准备的指柔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紧捉着他的手臂忍疼。
指柔光滑白皙的反膺在光线的照耀下,在云掠空的眼底形成一道柔柔嫩嫩的流光,令受不了诱惑的他朝她伸出双手,恨不得将她一切的美丽都掬取在怀里。
“掠空,你别这样,我身上有伤”她盯着他不轨的眼眸推拒着他,很怕他又像往常将她紧搂在怀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冷声的讥嘲“你也知道你受伤了?”她有宽怀的心胸原谅傲霜,他可没有那个心胸来看待她的伤口!
“慢着。”指柔不安地看着他异常明亮的眼眸,忙着把身上的衣裳穿好“你想做什么?”
“给你一个教训。”云掠空快捷此抬高了她的下巴,张口朝她的颈间深深啃咬。
指柔缩着颈子闷声低叫,然后在自己的指尖下清楚地摸到他居然在她的颈上留下一个又深又明显的齿痕。
“你咬我?”指柔整张小脸红透,不知道自己有哪件衣裳能够遮掩得了他制造出来的咬痕。
他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视线佻达地在她曼妙的身子上徘徊“我还可以啃了你,想试试吗?”
“不想!”指柔飞也似地逃离他的身边,与他隔着一个花桌。
云掠空绕着花桌朝她前进“今后不准你身上再有半点伤!即使傲霜日后可能会再来,你也不准救她,因为我已经放过她两回了,再有第三次,她应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这也是你的命令之一?”指柔也绕着花桌边走边问。
“对。”云掠空开始愈走愈快“你敢再救傲霜一回我就杀她一回,我看你能教她多少回!”
“你的手会伤人,我的手会救人,我可以跟你比赛吗?”指柔在说话的同时,发现他就快追上她了,忙不迭地绕着花桌小跑步起来。
“不行!”隔在他们之间的小花桌无辜地被人一掌击碎。
“暴力的土匪蛮子”指柔愣愣地看着他们之间的屏障物就这样被他击毁。
“你刚刚说什么?”云掠空病跋噶肆窖郏镑鹊囟19诺啬钦藕熹俚拇桨辏急冈俅稳盟蓝プ菜暮蠊?br>
指柔赶忙两手紧掩着唇,含糊不清地在手里说着“我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又来了”
“土匪蛮子?”他挑弄地瞅着她的唇,像只懒洋洋的大猫缓缓地靠近她“嗯?”
指柔盯着他那熟悉的眼神和举动,慌忙躲避又想把她吻得窒息的云掠空,但她左闪右躲就是找不到一个地方好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愈靠愈近
“云掠空,你不要过来不要搂我、不要吻我你离我还一点!”
躲在云掠空门外的两个人脸红地听着屋内传来愈来愈引人遐想的种种对谈,并且会心地视对方一眼。
“濯雨。”轻烟伸手轻推蹲在他身旁脸红不已的濯雨“你说我们还要继续蹲在这边,满心烦恼少爷会对风姑娘‘不利’吗?”
“我看不必了。”
指柔坐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大地被许久不见的阳光照耀得鲜明透亮。
缠绵许久的雨季终于过去,快接近端午的时节,天候也渐渐熬了起来。在这云雾缥缈的山间,气候依然像初春时那般凉爽怡人,不像平地每到了这个时节就地热上升,每日都热得像个蒸笼似的。指柔不得不承认云掠空真的很会挑地点居住,这里不但气候好,四处的风景更美,所以才让她这个偷溜出来的人为了眼前的美景都舍不得回去。
她肩上的烙伤早就好了,但那个云掠空却老当她是个病人,不但变本加厉在她的身上加诸了许多他特有的“不允许”条例,连锻剑房他也很少去了,像是生怕她寂寥似的,三不五时就跑来赖在她身边,把她当成他心爱的玩具般,不时搂搂她、抱抱她,而她也已经适应他这种捉摸不定的性子了。
他是两个极端的综合体,心情好时,他会对她千般万般地呵护疼爱,但他心情恶劣时,她想闪远一点都不行,只能被迫面对着他的那张恶脸,然后揣想他到底又在气些什么。
虽然拂面的轻风吹得很舒服,但一想到她踏出那个平日都用来防止外人进入的阵跑到外头来,而且身边没半个人陪伴,指柔就不禁开始盘算回去后会有什么下场。今天她趁他在锻剑房铸剑一声不响地就溜出来,她回去后很可能又会被他那喜怒不定的脾气给整得凄凄惨惨。
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只对她专制,而她却又没法抵抗的男人?
轻轻柔柔的男音自她的身后传来“姑娘,这里可是云掠空的居处?”
指柔疑惑地转身站起,看见身后一名手执镰月弯刀、身着官服的男子正笑意可掬地望着她。
“你要找云掠空?”她觉得这个陌生男子好眼熟,而他的那身官服也让她莫名的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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