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陆松云参见皇上。”
    这声音清润却有力,宛若玉珠落盘,不难想象其人是何种风华。
    “平身。”
    “谢皇上。”
    陆松云直起身,沈如烟偷偷瞧了一眼,顿时被惊艳到了。
    这人一袭深绿官服,墨发束起,戴上官帽更显精神,其下面如冠玉,朗目星眸,却丝毫不显女气,反而带着些文人特有的温润与俊逸,脊背挺直如松却并不锐利,气质温和却自成风骨,有匪君子不过如此。
    他只要站在那里,就当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人,怪道能写出《为民论》那样大义大智的文章。
    “可知朕找你何事?”
    陆松云清声开口:“皇上恐是为了翰林院失火一事。”
    赵玉楼道:“翰林院失火时只你一人在,你可有话说?”
    “臣有话说。”
    陆松云深深一揖,“翰林院之重地,素来侍卫侍从遍布,严防巡逻,昨日失火时确只微臣一官袍加身之人,却不代表并无旁人踪迹。”
    “你是说这火与你无关?”
    “臣自入翰林院起便得皇上看重参与修书,日日兢兢业业不敢懈怠,诸位前辈大人纵然寡言少语,却也无一人指摘微臣克己奉公之态,反加以重用,臣也因此得以学到更多,对前辈更感激涕零,于公于私,微臣也绝无纵火动机。”
    “纵火?”
    赵玉楼语气意味不明,“你因何断定是纵火?”
    “昨夜火势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虚张声势,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损坏的除了屋子,便只有经史,这经史却有备案,并不影响分毫,左不过需费些时候誊录罢了,敢问皇上,可见过如此懂事的火?”
    “继续。”
    “昨夜微臣隐觉不对,被救出时顺手带了昨夜曾喝过的茶杯,已请太医查验过,茶杯与微臣体内确有蒙汗药残留。”
    “焉知不是你贼喊捉贼?”
    “不敢欺瞒皇上,凡所行过,必有证据,微臣一身并不紧要,只是翰林重地竟有大胆之徒纵火,实在嚣张狂妄,岂能容此等狂徒逍遥法外?微臣恳请皇上彻查!”
    陆松云声音铿锵,再次深深一揖。
    听了半天,沈如烟才算明白过来。
    昨夜翰林院失火,陆松云却被下药,若非他机灵带出证物,只损毁经史一条,哪怕有备用,也够他喝一壶了。
    那人怕也不欲伤到藏书,只想诬陷陆松云,可他一个寒门状元,还只是个刚入翰林不久的新人,谁会对他敌意这么大,下死手陷害?
    赵玉楼却看着毫不意外的样子,闲闲往后一靠,慢声道:“那就彻查吧……只是此事,你确有失职之罪。”
    “微臣愿受责罚。”
    陆松云倒是毫不推脱,径直就跪下了。
    赵玉楼气定神闲:“你可愿将功折罪?”
    “身为臣下,为皇上尽心做事乃本分所在,不敢居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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