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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死尸忽然直着腿脚蹦跳起来。
何仲容恐怖之极,但急极智生,灵机一动,想道:“他只能直着腿蹦跳,一定不能上高,我等他蹦跳过来,然后才冷不防窜上屋顶。”
念头一掠即逝,只见那死尸离他还有一丈,便停下来。何仲容正在猜想这死尸有什么花样,只见那死尸全身一软,肌肉完全松弛。眼睛也不向上翻,露出一对神光充足的眼珠。
他方自惊异之际,那死尸已厉声怪笑道:“好小子,胆子倒也不小,但我老叫花数十年修为,焉能这么容易便让你弄死。”
这死尸竟然活转过来,何仲容反而更加吃惊,只因这老花子的血掌毒功,以及熟识各派精妙招数的眼力身手,的确难以对抗。
老毒丐江也其实伤心之极,他弄不懂何以此生总没有一个他所爱的人,能够像他一般回报于他。譬如那太白山冰屋主人谷姥姥,在他改过八年之时,便忽然毁盟嫁给鲁定国。他从那时起,情感便已枯萎,心中只有恨火。纵然是他的徒弟,当他不高兴时,依然能够随手杀死。
现在这个美少年,不知如何会挑动他的感情,使他愿意传授绝艺。但这人还是恩将仇报,一直设法暗算他。
于是他质问道:“你这狗养的为何要暗算我老花子?我可对你不坏呀?”
何仲容抗声道:“我承认私人方面欠缺了你的情,但为天下苍生着想,-我不得不如此做。”
要知何仲容一生硬骨,为人侠义正直。前些日子他目击秦东双鸟残害行旅,以他那时的武功,比起秦东双鸟简直是以卵击石,他还是义愤填膺地冲出去。从这,点,可知何仲容并无谎语,是以这一番话,说得悲壮诚恳。
毒丐江邛冷冷道:“什么天下苍生,都是晃子罢了。你说得太好听了,过来!”
他向何仲容招手,何仲容踌躇了一下,昂然走过去,江邓看到他这种勇气的举动,心中不由得一软,但他那根深蒂固的偏激性情,立刻又压制住情感的软弱。
何仲容走到他面前,昂然一站。
毒丐江邛仰天厉笑数声,屋瓦簌簌作响,生像快要坍下。
何仲容道:“你可是要我的头颅做酒杯?”
他摇摇头,阴森森地瞪着他,然后道:“我老花子一生饲养过无数毒物,其中有一种毒蛇,人类如让它的毒液侵人血液,三日后便发作,一百天之内,由全身皮肤痒起,直痒到肺腑心脏而死。这一百天之中,痛苦之大,天下古今诸般毒刑,俱不能相比。我老花子费了十年工夫,才将这只指甲熬炼成功,掏破了任何人的皮肤,必饱受百日痛苦而死。刚才你已受我暗算,三日后的此时,毒性开始发作。”
何仲容焉能不信,记得早先膝头曾经刺痛了一下,心中一凛,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毒丐江那道:“把刀拿出来,架在我脖子上。”
何仲容如受催眠,真个抽刀出来,毒丐江邛往地下一躺,用手指颈道:“你把刀锋拦在这儿,我才跟你说。”他手指着咽喉,再好外功的人,也禁不住此刀一砍。
毒丐江邛道:“如今只要你刀锋一沉,我便得溅血神祠,对么?”
何仲容点点头。
“你用心听我的话,一会儿我的话说完,便数三十下,你要在这三十下之内,做个决定,不能后梅。”
何仲容更不知他要说些什么话,忽觉紧张起来。忖道:“我如决定不来,只须手腕一加劲,还不都解决么?”
毒丐江邛又冷笑一声,闭目片刻,然后清晰地道:“现在我是用性命来作一项赌赛中的赌注,因为我不相信人性乃善。”
他顿了一下,见何仲容露出迷茫之色,知他不会懂得这些玄学上的问题,便扯回正题,继续道;“你现在已知身受我指甲毒伤,必死无疑,因此我要你作一个抉择。”
何仲容听到这里,却插口道:“难道这种毒伤,除了别人不算,你也没法子么?”
他冷冷道:“我当然有法子,而且不仅是我,天下间还有一人,能克制我百种毒物。此人便是武林中推为前五位高人之内的药仙公冶辛。但你百日之内,如何能碰上这宇内唯一能救你之人?”
何仲容知道他所说并非虚言,这等绝世高人,绝少在江湖上露面,有时纵然当面遇到,也会失诸交臂。
“我已知你这柄刀不是寻常铁器,因此我如今即使后悔,想运功抵御,也来不及。但我老花子此生从不后悔,今晚赌命,也决不后悔。”
何仲容等得急了,敢情听了半天,还不知他此举究有何意。
“这些话都是说我自己,至于你呢,今晚也是被迫赌命。不过,我老花子却敢相信,我们两人都将平安无恙。”
何仲容肃容道:“你有话请说吧。”
“很好。”他阴阴恻恻凝瞥他一眼,接着道:“你不是屡次想谋杀我老花子么?据你所说,乃是为生灵除害解劫,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沉腕一刀把我老花子的头颅切下来,但那样你也就必死无疑。但如你在我数三十下之后,仍不能下刀,我起来也不杀你,也不骂你,还把解毒之药给你,你可听明白了?”
何仲容大大愣住,敢情这毒丐真以生命作赌,只因这毒丐认定他所说为天下苍生,这些话决不可靠,故此以生命作赌注。若果何仲容真为生灵着想,拼个同归于尽,自必要杀死他不可。
毒丐江邛把话交待清楚之后,便开始朗诵数目。
数目的声音,每一字如千斤大锤般敲击在何仲容心上。到了第十,何仲容忽然下了决心,面上流露出一种令人不可迫视的圣洁光辉。
他已决定舍己为人,杀了一个如江邛这般的毒物,胜过一辈子行侠仗义。
毒丐江邛见了他的表情,微微口吃,那十一两字,竟然分作两次才念得出来。
何仲容默然一运劲,手起刀落,毒丐江邛哼了半声,头颅竟已和身体分家,热血喷溅有如泉涌,登时把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这个一代毒物怪人,平生不知赌过多少次性命。但这一次毕竟输了。居然死在一个武艺比他差,年纪又轻的年轻人刀下,毫无能力挣扎。
何仲容退开数步,愣了好一会儿,但觉疲倦得很,便退出打外的石阶坐下。夜风习习,轻拂着他昏乱的头脑,但仍然不能把他吹醒。
他慢慢闭上眼睛休息,这一夜来,简直在轮回上转了一圈似的。世上多少人的一生中,也不像他在一昼夜间经历得这么多。
树顶上的锦囊随风轻轻拍在树干上,他懒得上去取下来,只因生命转眼即消灭,这本书已无丝毫意义。
到他张开眼睛时,也不过是晨曦晓露,清晨的新鲜空气,带着露湿的气味,令人觉得十分舒适。
树上小鸟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他有点儿不悦地想到:“你们何必把我吵醒?让我在糊糊涂涂中过完三天,然后在毒发之时,自刎而死。”
抬头忽见一只小鸟站在树梢上,不住地去啄那个锦囊。
“啊,这本六纬真经到底是一部秘籍,我虽是濒临鬼门关,但这本书何必留在此地,日后万一落在恶人之手,岂不可怕。”
于是他跳上树去,把那个锦囊取下来,也没有取书出来看,随手揣人囊中。
那柄宝刀横搁在石阶上,清露点点,晶光泛射。
他拣起来,插向背上。定神想了一下,却不敢进祠。因为只有他了解这个毒物何以会如此偏激地对待世界。而他又知道,这个老毒物并非冷酷如石,他还有十分真挚热烈的情感。
但却被别人糟塌了,而他本人也有愧于心。
于是他在晨光中,大踏步走向成家堡。他决定把毒丐江邛已死的消息告知那位红粉知己成小姐,顺便看看好友高弃。然后,绝不告诉他们关于自己的消息,突然地悄悄远离人间,将在深山群岭之中而死。
经过一条小溪,他略为洗面洗手,精神焕发走向成家堡。
这时成家堡热闹非常,但却见不到秃鹰于戎和单克的踪迹。
在堡内那片广场上,正对着迎宾馆,已搭起一座宽广的平台,东西两旁,却搭着两座长形的看棚。
那些被款待人内宅居住的出名人物,全都在东西两座看棚上高坐观看。其余那许多招待在迎宾馆居住的武林人物,却在底下广场上。
此时已近开台时间,故此早已挤满了人,高矮俊丑,济济一堂。
这一次成家堡以武会友,乃是北四堡南五寨的创举,东面看棚上坐的全是老家伙,其中僧道尼都有。大致上说,多半是昔年威赫一时的邪派或黑道高手。成家堡堡主陪坐棚上。
西面看棚最吸引场中人们注意,只因棚上俱是年轻人,男女都有。有一位姑娘艳压群芳,颊上两个酒涡,不时被左右的青年人说笑话而逗得忽隐忽现。
她温温柔柔一坐,就教其他的姑娘为之逊色。诸如黄山宗绮、女罗刹郁雅等,本来仅是标致风流的容貌,但在那位金凤儿姑娘之前,就显得黯淡无光。次而下之如金陵柳家寨柳虹影,赵家寨赵素之等,更不能相比。
成姑娘成玉真还未露面,何仲容远远就直着眼睛瞧看。但他未见成姑娘是什么样子,是以弄了半天,还不知她已在看棚上与否。
这时他还站在内堡门外,门口有几个壮汉把守着。只因他们全都背转身遥望比武台,是以并没有发现何仲容居然就站在他们身后。
比武台上站着一个身躯魁梧的人,这刻已交待过场面话,就等各路英雄上台过招。
按规定是每人上台,须先经过两场比试,然后才能和正台主过招。第一是徒手比武,只要能够三十招内不败,便算过关。第二场是兵刃,只要二十招仍不落败,又算过关。
第三场正合主出手,随便攻台者挑选拳脚或兵刃,只要十五招不败,立刻罢手。便由台主赠送早已准备好的彩缎元宝,以作奖品。
须知正合主这一关并不好过,虽是十五招,但若武功泛泛之辈,连一招也受不了。每日分作两台,上午一台,下午一台,每台更换一次台主。凡当台主者,仅是高手,等闲在江湖上要见一面都难。
目下这个站在台上的姓郭名威,以大擒拿手擅名一时,新近才被河北保定府左家堡老堡主左同所罗致。只因北四堡南五寨这几年来暗争益剧,逐渐形成三个派系。金龙堡、左家堡、成家堡是一派。岳家堡、柳家寨、卫家寨又是一系。余下云家寨、钟家寨、赵家寨又是一派。这三派差点儿把天下名家都分别拉拢了去。特别是许多已经退隐了的大魔头,全都让他们拉了出来。眼看武林有一场极大极惨的凶杀,因此武林不论黑白两道,都隐隐浮动着不安的情绪。
只见一个人跳上台去,何仲容却认得此人,不觉眉头一皱。
原来此人乃是在会宾馆中和他同桌吃过饭的史自良,乃是南方大盗,生性粗旷。
两人互相在台上行过礼后,郭威摆个架式,史自良踏步一拳揭去,猛见郭威五指如蛇般缠上脱来。大吃一惊,拳如雨下,连环疾捣,眨眼间居然拆了二十招。
郭威这时已摸清他的拳路,倏然抢攻上去,转眼间已搭住他的臂膀,忽地一扭,把史自良整个人担得背转身,毫无抵抗能力。
史自良羞愧异常,等人家放手,便连忙跳下台去。那郭成这一阵,几乎把场中之人都镇住。
隔了片刻,只见一只瘦子跳上武台,报出姓名是费本清。
两人交手,这费本清身躯伶便之极,东跳酉跃,一晃眼打了二十四招,郭威似乎毫无胜望。
但第二十五招时郭威大喝一声,人影一闪,那费本清直摔下台来。反倒把台上的郭威骇了一跳,暗想此人何以如此不济。但行家眼中,已知那费本清这一套二十四招猴拳,的确打得甚为出色,但可惜二十四招过后,便图窍匕现,露出狐狸尾巴,被郭成一把抓住,摔下武台。
场中又跃上一人,郭威这番便进手招数,抓、拿、扭、摘、擒,招数精妙异常。十五招过处,那人便被迫落台下。
这三人过后,场中之人全都觉得十分泄气。怪不得人家成堡主把他们招待在会宾馆,敢情艺业太过平常.平日总还以为自己蛮可以的,谁知真比起来,连人家第一关都通不过。
何仲容却为了那费本清而暗笑,忖道:“昨天以前,我还不是和这家伙一样,只懂得一路招数。啊,赶快弄个什么高手上台比比那才够意思”
他的念头尚未转完,已有一人跃上台去,只见此人身体瘦弱,举动不稳,自报姓名是居振。
场中之人都暗中埋怨这居振不自量力,又要替会宾馆居住的人丢脸。
这时台上两人已开始动手,只见那居振竟然使出一套寻寻常常的醉拳。这一趟拳虽然普通得很,但在这病鬼也似的居振使出来,却甚是精妙,每一招一式都发挥十足威力,眨眼已拆了三十招。
郭威托地跳出圈子.抱拳道:“居老师手底高明得很,郭某佩服。按照规定,如今该使用兵器。”
居振逊谢一句,便向台下一招手,但见在彩声不绝中人丛里飞起一把单刀。这时场下之人都异常兴奋,仿佛这个也住在会宾馆的居振胜利了,就等如替他们争面子。此时越发喝彩助威,是以热闹之极。
喝彩之声传人耳中,何仲容移目一瞥,只见那病鬼似的居振,刀法施展开,宛如一道白龙,其中屡屡出现高招。不似江湖上寻常能手所能学到。
那郭威使的是一对铝铁双怀改.分量沉重,响声不绝中,一味硬碰硬扫,声势汹涌。
二十招转眼拆完,却精彩无比,场下之人发出如雷彩声,因为这个居振毕竟通过了第二关,已替他们挣到更大的面子。
郭成向他客气几句.便跳下比过合。忽见一条人影,有如大鸟横空般从旁边飘掠上台,光是上台时这份身手,就教台下众人看得大大发发愣。
此人一露面,何仲容险险暧出声来.原来这人是昨夜交过手的万象真人。
场中一片寂静,万象真人咳了一声。道:“山人道号万象,谬蒙成堡主错爱,命为本场台主,其实山人只识得一点儿笨功夫,但愿抛砖引玉,得天下高明指点。”他歇一下,转面对着居振,道:“居施主身手高强,山人不自量力,请居施主指教一二。”
居振连忙抱拳为礼,道:“道长肯与区区动手,区区光荣之至,就清道长指点掌招。”
万象真人听了忖道:“这厮总算识得进退,山人总不好伤他了。”眼光一闪,瞥过东棚上的成堡主,只见成永微笑一下,便松口气。
两人登时动手,那居振忽然使出一套拳法,十分精妙,功力也自徒增,退非早先和郭成动手时可比。
万象真人暗中一怒,忖道:“好小子,原来你如今才露出真功夫。”
五招过去,万象真人面上黑气密布,原来已发动乌灵气功。场下之人几曾见过如此骇人的形相,都为之惊疑不止。
万象真人喝一声,连发三掌,一掌比一掌厉害,居振面目失色,一个倒纵落在比武台下,举目斜觑,只见西棚上的岳少堡主岳冲,并不瞧他。
一片寂静中,忽听东棚上一个朗劲的嗓子哈哈长笑一声,道:“原来三十年前威震荆楚的罗迪罗老师,如今已皈衣全真。可还认得我孟松么?”
随着语声,一个年在四五句之间的中年人离座起立。场中之人听到这人竟是大江以南黑道上两位齐名臣孽之一的孟松,全都把眼光移到他身上,好瞧清楚这个名震江南的出色人物究竟长相如何。同时更听闻孟松以十二支红旗铁枪,一手能抓石成粉的混元掌功夫,称雄多年。这孟松在黑道上名声之如此响亮,一则固然他功夫高绝,二则更因他性情凶狠好斗,直至如今,迄未改变回已把江南保镇中人,打得闻名变色,魄散胆落。
只见孟松将长衫角拉起来,掖在腰间,然后下棚,跃上武台。
万象真人道:“山人今晨听堡主谈及各路英雄,已知孟施主驾临堡中,不道三十年阔别,却于此再见。”
孟松那双奇浓如墨的眉毛斜挺一下,宏声道:“适才见过长露了一手,乌灵气功果然骇人听闻,孟松不揣鄙陋,请道长毋吝赐教。”说着,回手一掀,把背上一个长形包袱上端的青布掀开,赫然露出十二支红旗铁标枪。
原来三十年前孟松才十七八岁,刚刚出道,只因天性好勇斗狠,功夫也真不错,很快便为江湖知名。有一次路过荆楚,碰上了其时黑道中声誉极盛的罗迪,那时罗迪才三十多岁,年壮气盛。和孟松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三十招之内,把孟松摔了个大筋斗。
三十年后的今天,孟松早已练成绝技,同时在大江以南,已成为两位黑道高手之一,另一位便是还坐在东棚上的霹雳拳尹传。
此次这些高手们群集成家堡,几乎全都负有使命,这孟松已被第三派的云家寨罗致旗下,此来主要是瞧瞧人家的实力。但他为人好勇斗狠,一见台主竟是三十年前的对头罗迪,便忍不住挺身而起。因此西棚上的云少寨主云纪程十分不满地暗自摇头。
成堡主成永眼光如电,早已看在眼中,便阴沉地微笑一下。
台上万象真人道:“山人明知孟施主武功高超,但因格于本台规矩,山人只好暂退,俟副台主循例与施主过招之后,山人再上来领教。”
孟松道:“就这样吧,但道长你可得再上来。”
万象真人心中大怒,对方这句话分明是含有怕他不再上台的意思。但他表面上并不露出来,径自跳下台去。
只见一个人由西看棚下来,跳上台去。此人一身壮士打扮,年纪甚轻,面目间凶横之气,比之江南剧盗红旗铁枪孟松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场中之人多半不认得此人是谁,都猜疑不定。何仲容却认得此人乃是人魔邱独的大徒孙黑然手桑无忌。这时便倍加小心地看他表演,瞧瞧他真实功力如何。
直到此时为止,他仍没有瞧见好友高弃的踪迹,因此他有点儿不安。只因他知道高弃的师门结下仇敌太多,故此高弃处境相当危险。
桑无忌一上台,便大声自报姓名,场中升起一阵低语声。原来场中有不少人久在北方,便知道桑无忌乃是当年人魔邱独的传人,因此十分惊奇,只因以他的身份,怎会做起副台主来?那些不知他底蕴的人,也十分奇怪他那种自负的态度,因为孟松已是出名的好斗之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张狂的,不被他揍死才怪哩。
孟松一向在南方行走,是以也不知桑无忌来历,心中暗暗生气,冷笑一声,已运功准备。
桑无忌转面对着他,简短地说声“孟老师请”自家也不摆开架式,登时更把孟松气得半死。
他冷笑一声,道:“这一场规定是三十招,桑老师会不会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