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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恐惧和一种除之而后快的狭隘。在对待达布拉基的问题上,刘如佳曾多次建议丈夫给予特赦,将死刑改为无期徒刑以彰现新政府的宽容和大度。但是林光昭却显然不愿意再把这个曾将自己多次推向死亡的男人在留在这个世界之上。
“谢谢您过去的以礼相待。我曾经说过:如果您将来有机会在绞刑架前见到我丈夫的话,请务必转告他‘我永远爱他,也希望他将对我的爱无私的奉献给我们的国家和民族’。现在我想对您说:我和我丈夫永远不会怀疑你是一个爱国者,可惜您的爱用错了方式。”林如佳对着达布拉基微笑着说道。
在驱车前往刑场的路上,一首熟悉的钢琴曲在达布拉基的脑海里反复吟唱着,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夜晚—在一片火海的雅加达郊外、在名为查雅加尔达的荷兰古堡里,一个孤独的华人女子曾用她的旋律来迎接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不过这个时代并不属于达布拉基。
一辆辆的全封闭的囚车驶出芝槟榔监狱,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西方记者蜂拥而上,闪光灯在一排排全副武装的印尼军警组成的人墙上纷乱的闪烁着。在绝尘而去的囚车之后,等待多时的穆斯林们开始迎了上去,面对着众多新闻记者的镜头,侃侃而谈,宛如自己就是新闻人物—达布拉基一般。当然采访之后那油绿的美金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叛军首恶今晨授首。开国功勋昨夜陨落。”面对着刚刚送来雅加达日报印尼联邦内务部长韩坚多少有些得意的看着头版头条上的新闻标题。这个世界永远充满了巧合,昔日以爪哇岛为战场搏杀的两位同样出色的军人,竟会如此接近的时间之内同时丧身。无论是胜利者或是失败者,其实都不过是自己手中的操控的棋子,而此刻正为了同时除去两个心腹之患的林光昭呢?已经势单力孤的他,很快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国防部长杨全中将所乘坐专机的残骸,今天凌晨在雅加达北部海域被找到。虽然至今没有发现他的遗体,但据参与搜救工作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内务部官员表示,虽然专机上载有降落伞等逃生装备,但是由于飞机是在高空突然起火解体。杨全中将的生还可能性已经为零。目前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之中,还不能排除是恐怖袭击的可能性。”打开报纸,韩坚饶有兴趣的品读着自己授意篆写的新闻稿。实际上早在杨全中将所乘坐专机失事不久,他便已经第一时间从自己派出去的搜救队了解了没有活口这一事实。但是此刻阅读起来,一种成就感还是油然而生。
正当韩坚正津津有味的读着报纸,他面前的专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的第一声问候,就令这个老练的特工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风景如画的旅游胜地—巴厘岛,一辆辆满载着印尼穆斯林游击队士兵的卡车正在南岸城镇登巴萨的大街上呼啸而过,一个脸上横着三条刀疤、满脸胡茬的男子正指挥着他的军队登上开往爪哇的渡轮。这个包着阿拉伯头巾的中年男子名叫:阿里。他有着一个引以为豪的职业—“伊斯兰圣战士”
出生于沙特一个富裕家庭的阿里,已经为“伊斯兰圣战”奉献了近三十年的青春,从阿富汗的山脉、到车臣的雪原。他的足迹遍布中亚,但在坎大哈在与曾经的盟友—美国特种兵的对射中,他被击中了。随后即被投入了关塔那摩的黑狱之中,在那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伊斯兰圣战士”在美军的酷刑之下选择了自杀。但他却活着离开了,原因很简单—他选择了为美国人工作。
阿里和数百名“投诚”的“伊斯兰圣战士”在美国特种部队的帮助之下,在印尼内战期间秘密抵达巴厘岛。百战之余的他们迅速消灭了印尼军警,控制全岛。在中央情报局的帮助下开始着手建立印尼穆斯林游击队—“真理捍卫者阵线”的训练中心和后勤基地。
虽然曾因为“伊斯兰祈祷团”的多次炸弹袭击而被视为伊斯兰激进组织的活跃地区,但实际上穆斯林在岛上并不占优势。巴厘岛在印尼又有着“千寺之岛”和“艺术之岛”之称,岛上居民大多信仰阿加玛印度教,它是十一世纪时由苏门达腊与爪哇两岛上的印度教徒传入的,主要供奉印尼教三大天神和佛教的释迦牟尼,十五世纪时,许多艺术家从爪哇来到巴厘岛。所以岛上的庙宇、神龛、横梁、石基上,随处可见穆斯林厌恶的神像、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等浮雕。
为了将这个岛改造成为穆斯林理想的根据地,建立伊斯兰圣战的堡垒—清真寺,阿里和他的战友用尽了手段。他们屠杀和驱逐了数以万计当地居民,焚烧了众多寺庙。刚刚在清真寺接受了阿訇祝福的穆斯林青年们总是跃跃预试,看着他们阿里总能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不过当年他们所要面对的是苏联红军的米—24武装直升机,而这些年轻人要幸运的多。
一辆辆卡车在码头停下,游击队战士争先恐后的跳下车。但此刻一种低沉的轰鸣由远而近的压迫了过来,这种无形的声音宛如一片乌云一样笼罩在阿里的心头。“卧倒。”不等阿里叫出声来,一排排密集的37毫米速射炮弹便如狂风骤雨般降临在这拥挤的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