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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有那么一瞬间,钟叙叙的眼前一片黑暗
第一次见到曾晔盈:
“曾小姐从哪里飞来本市?”
“意大利。”
施华洛世奇店铺,曾晔盈手上的大钻戒熠熠闪光
莫千南给她的照片背后,湛墨青和曾晔盈正朝着一家酒店走去
她和湛墨青在意大利遇袭
袭击他们的人冲湛墨青喊:“该死,抢我们老大的女人!”
一点点,一滴滴的细节加在一起,足以让她能够彻头彻尾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是没在脑海里面猜测过这种可能,但是真正得到印证,还是难受。
心痛得像被人狠狠用刀挖空,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她的手还举着梳子,却已经忍不住地抖动起来。湿发上滴下水珠,一滴一滴敲在脖子上,冰凉冰凉。
“你没事吧?”林晓嫱把手放在她的膝盖。
“没事。”她勉强一笑,感觉到腿里面有根筋跳了跳。
林晓嫱看着她,眼睛里闪着一种叫做怜悯的东西,伸手想要拥抱她:“姐,这是怎么回事?”
钟叙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躲开了林晓嫱的拥抱,她居然还能扯出一个微笑:“没事。”
“你,你先去洗澡,我要早,早点休息。”她听着自己嘴里发出语无伦次的声音。
林晓嫱定定地看着她,双手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看上去有点可笑。
钟叙叙仓皇地想到躲进卧室,一抬脚却绊到茶几下面铺的地毯的边角,膝盖本来就软绵绵地,一下子就滚了下去。
不知道是腰还是背被茶几角挂了一下,好像有点疼,又好像有点麻麻的。
钟叙叙半趴在地上,很费劲地要爬起来,但是手掌一直抖个不停,怎么用力支撑,也支撑不起她的身体,努力了几次,还是爬不起。
“姐!”林晓嫱过来要扶她。
“我没事。”她抬头想给林晓嫱一个笑脸,眼泪却突然决堤而出,晶莹的泪珠大滴大滴掉在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上,细细溅开来,微小的水珠跳到她的手掌上,竟然有刺痛的感觉。
“快起来!”林晓嫱用力拉住她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提起。
“我没事。”她站起来,身体晃了晃,向着卧室走去。
“钟叙叙!”林晓嫱一把拉住她:“什么叫没事?都这样了你还要强撑!”
钟叙叙突然被定住,强撑,她何尝不是在强撑?从领了结婚证的那天开始,从曾晔盈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在强撑。
她怎么会看不出湛墨青和曾晔盈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怎么会不知道曾晔盈对湛墨青的感情?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湛墨青对曾晔盈那若有若无的关心?
她慢慢地跟林晓嫱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不好?”带上些许恳求。
林晓嫱愣了一下,松开手,笑笑:“你就是这样,宁愿自己一个人躲着哭,也不会接受我的关心,呵呵,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钟叙叙呆了呆,缓缓道:“不是的,晓嫱,我”
“怎么不是?”林晓嫱打断她,情绪激动:“怎么会不是!在你心里,我就是洪水猛兽!从小到大,你高兴了,伤心了,遇到困难了,有哪一次会告诉我?你就只知道躲着我,我有那么可怕,那么讨厌么!”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钟叙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林晓嫱冷笑:“哼哼,不讨厌我?那么我跟莫千南恋爱,和他在你面前表演浓情蜜意,你也不讨厌我?”
钟叙叙只觉头痛欲裂,脑袋中一团乱,她无力地问林晓嫱:“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现在说这些话,可能不大合适,但是,姐,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姐姐,你有没有把我当妹妹?”林晓嫱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林晓嫱的眸子里面闪着某种耀眼的光,真诚而又坚定,让钟叙叙不知所措。
好像预知到她的反应,林晓嫱再次笑笑:“你也不知道,对么?”又停了一停:“或者,你就是没有?”
这次林晓嫱没有等到她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喜欢我。小时候你捉弄我,对我妈使坏,我妈还老护着你,那时候我真恨你,咬牙切齿地恨你。”瞟了她一眼,接着往下说:“后来你突然不再捉弄我了,你躲着我,还对我客气起来,好像欠了我多少钱似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钟叙叙觉得一股苦涩在心里升起:“是我对不起你和林姨。”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掐你,”林晓嫱侧头看着地下,灯光交织在她秀气的脸上,好像能看到脸庞上细细的绒毛:“我想要的,不过是你把我当做妹妹,真正的妹妹。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帮我打架?”
钟叙叙点头,她还记得。
林晓嫱小学四年级时,放学路上遭到几个六年级的女生欺负,被她撞见,狠狠地同那几个女生干了一架,自己也被挠伤,脸上一道长长指甲印一个多星期才消去。
“我那时就想,有姐姐真是一件幸福的事,会帮我打架,陪我长大,能够一起讨论衣服发型,甚至可以共同分享心里的小秘密,多好。”
“但是你不,你永远客客气气待我,可以对我百般忍让,唯独不会真心疼我。”林晓嫱自嘲笑笑:“我很不甘心,我想,你把我当做仇人的时候还好些,毕竟,那时候你比较重视我。”
“我知道你跟莫千南交往过,但是我还是要和他恋爱,我就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结果,你不吭不声忍了两年。”林晓嫱望望墙上挂着的钟叙叙和湛墨青的结婚照:“你看,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所有的姐妹之间会谈的话题,会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就像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仍旧要拒我千里之外。”
钟叙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氤氲开来。
对林姨,她一向是愧,对林晓嫱,她确实是疏离。
或者就像林晓嫱说的,她从没有把她当做妹妹,从来没有。
“对不起,我”她结结巴巴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们头顶上是别致的水晶灯,明亮的水晶吊坠好像在晃来晃去,叫人眼花。林晓嫱一双漆黑油亮的眼珠,晶莹地折射出点点水光,交织着一丝哀伤,一丝悲悯的色彩,在灯下璀璨溢光,像是要流出来。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一股难言的沉默在弥漫。
许久,钟叙叙艰难地伸出手臂,轻轻围住林晓嫱:“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算了!”林晓嫱擦擦眼睛:“我才不和你计较,要是老同你计较,我都要变成气球了!”
“气球?”钟叙叙抬眼看她。
“天天生气,不就变成气球了么!”林晓嫱理直气壮地答。
夜深人静。窗外飘起了小雪,窗口正对着的锦绣公园里已经铺上了浅浅的白白一层,皑皑的雪幽幽散发出清冷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一片寒凉。
钟叙叙静静地躺在床上。湛墨青,曾晔盈,林晓嫱,莫千南一个一个,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面闪现,纷杂混乱。
不管是爱情亲情,都是剪不断理还乱,让人愁离。
第二天起来,不出所料,身上恹恹地难受,全身无力,眼睫毛都时不时簌簌抖动。
林晓嫱早已出门,留下字条和一盒糕点,提醒她别忘记吃早餐。
慢悠悠洗漱,慢悠悠吃完糕点,慢悠悠晃到医院。
手刚握住门把,透过玻璃看见曾晔盈,不自觉地就停顿了一下,银色的金属门把手凉凉的温度传到手心,有点儿难受。深呼吸,推开门进去。
曾晔盈昨晚应该也过得不好,形容憔悴,骨立寒宵。
“钟小姐,不好意思,我来看看墨青。”
“曾小姐客气了,你来看墨青是天经地义,怎么能说不好意思?”钟叙叙走进来,将羽绒服脱下,挂在衣架上。
“钟小姐吃早饭了吗?我带了粥。”曾晔盈伸手拉拉湛墨青的被子,温柔地问她。
“我吃过了,谢谢。”她颔首。
“叙叙。”湛墨青唇色苍白,双眼微肿,低低叫她。
她走上前去:“伤口还痛不痛?”
“还好。”
“早点好起来,你看都快过年了。”她伸手在他的脸庞上蹭了蹭,湛墨青的下巴上胡茬新长,扎着手有点疼。
“嗯。”湛墨青勉力想点头,但是只能稍微动一下。
“少说话,好好养身体。”钟叙叙口吻轻松地吩咐他,面上带着沉静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