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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汉乘是名人循环圈的常客,也是GS加德士循环圈的常客。可惜是,排名一向在韩国前十名里的赵汉乘,总缺这么点运气,从2006年到2011年,只拿了7个国内头衔。亚军倒是拢了一大堆,颇有点千年老二的意思。
“好歹是个前十名。好歹是个九段。”九段的问题倒好说,曹薰铉好长时间不参加大赛还是顶着最高等级的帽子,可等级分就不能糊弄人了。
韩国的等级分和国内的不一样,它的计分有升有降。如果一年没拿到国内比赛的冠军或者亚军,那么倒扣的分数也足够一个人从一年前的前十名变成三十开外了。而赵汉乘多少年来一直都在前十名里。
金载垣对赵汉乘的历史也算是有些熟悉:“这个家伙就是命不好,世界冠军一个都没拿过,亚军有七八个。国内头衔只有七个,还包括一个新人王。他最后一次拿头衔是在08年的霸王战上,第二年刚丢了头衔,明月公司就宣布出资举办明月杯。后来明月公司内部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他总因为拿不到头衔被扔在明月杯外,再加上他是明月股东,去年就给他一张外卡算是弥补一下。结果第一轮被苏羽切出来还被爆出下棋之前看心理医生的事。”
对付赵汉乘,陈冲唯一不踏实的,是他不能确定棋盘上的赵汉乘是一种什么样的风格,总觉得时重时轻,很飘忽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李世石狂收了五六个世界冠军,而赵汉乘总是老二。”金载垣棋下得一般,还是会品人的,“他总没个定数。”
这种人是最要命的。李昌镐和苏羽都有自己的固定赢棋模式,张栩也总是在攻击中抢地盘。李世石的力量和高尾绅路的稳重也能在棋盘上看到。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围棋理念,只要能够做出针对的布置,同时发挥自己的最长处,无论如何也有机会能争胜负。
可赵汉乘,谁也说不清楚他的棋是一种什么样的棋。
“中庸。围棋的最高境界。”金载垣的表情高深莫测,“赵汉乘的棋,有吴大师风范。”
吴大师饶天下一先,赵汉乘能做到么?“能攻善守,布局很好中盘力量很大官子也很不错。”陈冲列举了一下赵汉乘的优点,然后清清嗓子,“最大的缺点在于他的优点太平均了,于是一切就都不是优点了。”
木桶理论并不是哪里都能用的。可怕的是很多人还把这么一个经济管理理论作为人生准则来对待,认为四面齐就能拢住最多的水,所以修身养性外王内圣数学外文经史子集无所不读要成完人。
但木桶理论有个基本假设,就是要求资源充足。一个公司的资源可以被认为是充足的,它可以作自身调节也可以作外部调节,几乎可以认为有无限的木板来给它作水桶。只要没有强外力干扰,大多数公司都能做到平衡发展。因此木桶理论才会成为经典经济管理学理论。
而人没有无限的木板。
当基本假设不成立的时候,一切推论就都是扯淡。
“有的时候,样样精通还真不如把一招练到极致。”陈冲给金载垣讲理论,“东方不败就是快,所以成了天下第一。李元霸就是力气大,也成了天下第一。李昌镐成天下第一靠的是稳定的心态和官子,苏羽成天下第一靠的是他那不是人的大局观。记住了,人力有时而穷,你可以尽量去学那些乱七八糟充实自己,但记着别把时间都浪费在你不会的东西上。”
赵汉乘似乎就是个木桶理论的信徒。布局很好,中盘很好,官子很好。很完美,却就是缺个冠军来证明一下。
“这个没办法,但他还是超一流。”陈冲看着他的棋谱似乎在自言自语,“能够做到这一步也很困难了。平均,也是他成为超一流至今不倒的最大优势。”
金载垣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我就跟他比计算,比肉搏战。”陈冲翘翘嘴角算是笑一下,“反正绝不能让他在布局时候就得意。”
不过,这是围棋的比赛场地么?陈冲挂着棋手证件走进对局室的时候,有些**。然后指着台上的转灯问金载垣:“这是干什么用的?”又指指台下,“我想知道,这个循环圈是不是按照魔兽联赛的待遇布置的?”
上次明月杯的时候你不也见过一次么?金载垣笑了笑:“商业化。”
“那我在哪比赛?”陈冲走到台上踩踩地板,“关在隔音罩子里?”
“不不不,”金载垣笑着摇头,“这是电视台的转播大厅,但还是按照围棋比赛的要求来的。你放心,台下的观众不会吵到你。”
可我还是第一次坐在这种地方下比赛。台下乌丫丫好几百号人举着牌子或书炎之男或书赵汉乘……“没有人支持我么?”陈冲找了半天没看到台下有人喊自己名字,找电视台方面的工作人员去了,“能不能给想个办法,好歹给我挂个横幅也算有些人气,别让我觉得是在客场作战行么?”
“这个没办法,都是观众自己带进来的。”工作人员很客气,也很直接的拒绝了陈冲的要求。
还是国内好!至少观众喊什么口号举什么牌子都预先有个组织。陈冲叹了口气坐在赵汉乘的对面:“没有人肯灵魂附体,我就是一个人在战斗。”
“也不是啊。”赵汉乘指了指最偏僻角落里的一个地方,“金载垣还是很支持你的。”
陈冲捂着脸黯然垂下了头颅:你能看见,也算是你眼神好了。估计拿个烟盒写行字也比那个大一些!
下午两点的时候,比赛正式开始。
“我的黑棋。”陈冲猜了先之后,有些下意识的和赵汉乘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听见整个演播大厅的音响四面回荡:“我的黑棋……”把他吓了一跳。
赵汉乘立刻竖起手指让他别再说话,顺手拿过白棋直愣愣的看他。
我不太习惯。陈冲不出声的向赵汉乘道个歉,伸手把棋子拍在右上小目。
星小目飞守角对二连星右边星侧下分投。这是陈冲很熟悉的一个开局模式,而且黑棋接下来不管是逼住还是挂角都是好手段。
那如果现在就挑起战火呢?陈冲就是不想让赵汉乘完成布局构想,直接把目光投向右边。
赵汉乘对陈冲的研究并不比陈冲对他自己的研究少,七星会的主要敌人之一就是陈冲,一群人这么长时间都快把人形电脑研究透了。
李映九认为对付陈冲有一个不二法门:稳住,少留空当减少肉搏,别让他把局面打散。
赵汉乘深以为然。因此当他看到陈冲的肩冲之后,有些下意识的竟然跳过接着二路大飞打算钻角做活。
所有人都没想到,赵汉乘刚刚开局就下出了二路的手段,站在讲解台上的安达勋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手:“角里没什么手段,向外拐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是什么好棋。”他眉头皱得很紧,但话却很短。
有些东西,他站在那个地方不愿说出来而已。
站在大邱商业电视台第六大厅的安达勋,面对的几百号人并不是在对局转播大厅里手舞荧光棒的fans,而是真正的棋迷或正在学棋的小棋手。
面对这帮人,安达勋很难像面对普通fans那样糊弄糊弄就能过去。当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有人站起来问:“安九段,为什么比赛才刚刚开始,赵九段就要二路飞?”
陈冲他们面对的只是fans而已。等比赛开始20分钟之后他们便收起了标语牌或荧光棒,安安静静的开始撤场。十分钟之后整个对局厅台下除了金载垣还拿着一张小纸片继续坚持之外,其他人全部离开。
“他们干吗去了?”陈冲猛一抬头突然看见台下只剩下金载垣,愣住了。
赵汉乘头也不抬声音低沉:“去听讲解或者游览或者回家睡午觉,反正1000块买张票就能在晚上六点之前参观整个电视台,只要不捣乱就一切随便。”他抬抬眼皮,“该你了。”
安达勋还在想怎么解释那个二路飞的时候,陈冲就已经在右下飞起镇了,摆明了只要赵汉乘敢进角他就在右上无忧角拆大模样的态度。
后悔不迭的赵汉乘觉得自己赔了,却又无奈的托角免得血本无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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