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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来一定还有计划’。
只不过他不说。
过道是铁板金的,很厚实的那种,上面有油漆。张春来问徐如林,谁找上门来了?徐如林回答不知道,直说你去看看,也许咱们今晚就不能睡觉了。
到了李立明的船舱,禚贺已经在那了。四个人围坐在地中间,当中的大包上摊着一张海图。李立明坐在海图的正面,邵军的眼睛四下游走,他是不上心。
我们进来,禚贺就指着海图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不是问我们,他指的是海图中间的一行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
海图四周棱棱角角,很不规范。上面没有陆地,这是一张太平洋的海图,最重要的是在太平洋的中间,有一个记号笔画出的长方形,长方形中间很多密密麻麻的岛屿。我的地理知识不多,只有一个大概的意识,什么回归线纬度线之类的只是知道,让我在图上找出门道来,想都别想。
而就在长方形的线条下防,就是记号笔圈出的一个小岛屿,旁边一堆乱七八糟的字母。
这不是完整的图。找不到陆地来做参考。
图上全是海洋的蓝色基调。
但那字母不是英语,因为有几个看不懂,排列顺序也不像。我的英语水平不高,事实上我的那个时代,上了初中才开始接触英语,不像现在的孩子们,小学三四年级就能背很多单词。
没文化不可怕。
至少中华人民共和国我是认得的,一行汉字就看出了端倪。我现在也能通过汉字,研究研究那个写字的人了。
总体来说,一行字写得还算端正,但是字体就差太多了。比划之间的距离不协调,第二个华字上下挤在一起,竖弯钩上还有顿笔。和字也是一样,右边的口扁扁的。这些明哥没说,但他一定看得出来。
这不是故意隐瞒笔体用左手写字,左手也写不出来那样,而是照抄的东西。
他不会写汉字。
徐如林轻轻道:“以前我在跑海活儿的时候,听人说起过一次。我们国家好像是根据什么国际上的《海洋法》,在太平洋的中部地区划出了一片海域,叫什么经济区,究竟叫什么他也没记清楚,人家也没说清楚,好像是只要五十年没有任何国家提出异议,那里的主权就归我们了,可以采油”。
带劲。
我高呼叫好,采不采油没关系,这么大国家差那点油。我们要迈向大洋,踏足蓝水才是真的。
马上就冷静下来,玩笑开大了。
如果徐如林说对了,那这个人给我们送来这个是为什么?
警告?我们现在有可能危及国家利益?他是叫我们赶快卷铺盖滚蛋?不应该啊!守护国家利益的那些人,那都是什么人啊!对我们还用警告吗!
别在那危言耸听,我们没做错什么。李立明打断我们七嘴八舌的嚷嚷,满仓的信是可以作为依据的。余冬梅家族背景深厚,有钱有势不假,家族海运事业中事务繁杂,当中有没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很难说。试想一下,也许能有,但是决不敢跟咱们国家叫板,列强还在,可是不在南亚。
国土给你打成礁盘。
脑子里没工夫思考这些问题,张春来说的还没整清楚,我关心的是他有如何打算。干脆问明哥怎么办?
被圈出的小岛,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波里波里提拉,真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什么意思。
我问的是怎么办,没问那些没用的,没问这是什么人送来的?李立明把海图按折痕折好,用两指在边缘比划,我们立刻看出来了,这是折在一起用剪刀修剪过的。折起来修剪看似整齐,打开就是那种不规则的大波浪。
然后明哥又使劲圈起,形成桶状放在鼻前细闻。随手递给我们,他陷入了深思。
圈起来的海图放在鼻前,气味也不明显。只有集中所有嗅觉神经才能分辨出,那是一股淡淡的霉味,霉味不是海图发出的,应该是被别的东西长期熏染的。
“就拿这个去问余冬梅,人在你船上,你去找出来”禚贺说完,也觉得自己的办法不妥。人家送来这个没有什么恶意,再说揪出来又有什么用。上船就很晚了,余冬梅没来是因为我们要先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也不迟。可送来海图的人却按耐不住,李立明他们应铃声去开门,海图就在门前,人已经不见了。
他不想给我们喘息的机会,是不是想‘搅局’?
他告诉我们波里波里提拉就在中国圈出的海域边上,不管什么用意,首先肯定是他想让我们顾虑这些,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没等做事,先被捆了手脚。
“不用他揪出来”李立明道。
海图上淡淡的霉味,不用明哥说我也能想到。霉味,只有一个地方能有,虽然我不知道货轮有没有用来作杂物舱的地方,也没去看,但我想应该有。
送来海图的人,能出入杂物舱。
如果杂物舱是带锁的,这个人更好揪了。
前脚上船你后脚就送来海图,屁股都没坐热呢。一定是在我们上船之前,‘他’就准备好了。
具体情况还是要明天看一看再说,时候不早了大家睡觉。李立明转身就去躺下,躺下之前也不忘把海图收好。
阿约还没回来,回来我就问张春来饿不饿。不是我想吃东西,而是不想让你睡觉,你的第二击我很关心。
哼哼哼哼哼!
装死人,不能这么放过他,哪怕是打起来也要折腾你。“你说话,我到底咋个臭不要脸了”。
“滚”。
‘哎呀!我去,你等着’。
第二天阿约早早起来坐在床边,抬头就看见他跟入定一样。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势示意他,你该自己去问张春来了,我的不是哑语,他应该能明白什么意思。
“别比比划划的”。
居然早上也装死人。你早就醒了还不起来,闭目养神也不是现在。我立刻坐起,大叫着吃饭去。
阿约带我去下一层的洗漱室,看起来这里很像火车上的那样,处在一个夹角里。我们来的正是时候,最后洗完的两个人刚走,张春来就跟来。那两个人不时回头注意我们,昨夜上船没见过这两人,但我想也正常,付哥说过,南洋的船等我们很久了,每个人都知道有人会来。没工夫搭理他,只顾自己刷牙。
“你们两个都别胡思乱想了,专心做好现在的事才是重要的”。
我和阿约不吱声,张春来却首先开口。他的第一击还没有结束,第二击很难进行。
我们从陕西回来之后,我将经过详细告诉张春来,起初他也没注意,后来才回味过来。问题就出在那些教材上,需恩勋根本没打算我们将教材寄回去,而且张春来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们好像被利用了。
那天的对话我还记忆犹新,他是牵着我们走,这也是后来我才意识到的。可那些教材,我一直认为那是在我告诉他,阿约是216的后代,贾同生的孩子之后,他给我们作为参考的。现在张春来一说,我似乎有些醒悟,徐恩勋不会那么简单。
而张春来所谓的第一击,也是他仔细甄别,在塔鲁和徐恩勋之间做个选择。
这个选择很艰难。
如果我们手中掌握着相当的资料,撬开徐恩勋的嘴才是上选。他们两个人之间,他知道的最多。徐恩勋开口,未必是我们需要的东西,但是无疑确实是最接近216真相的。真相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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