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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张雍杰终于回过神来,说道:“老贼,算你厉害,他日不要撞到我手上了。”
司徒瑾见状,当即笑道:“是啊,是啊,张兄弟何必跟他置气。跑了半个夜晚,当真困乏。现在还没开城门,张兄弟稍等,我进城去买点酒来,解解渴。”
张雍杰道:“这个时辰怎么还会有酒卖?”
司徒瑾嘿嘿一笑,说道:“只要有钱,卖酒的人就算是睡觉了,他也得从床上爬起来。”说完一个纵步跃上城头。
不一会儿,司徒瑾果然提了一大壶酒和一小壶清水,还整了两只烧鸡,返回。只听司徒瑾说道:“来来来,张兄弟,咱们虽然打个了败仗,也要好好的吃喝一顿,忘却烦恼。”
张雍杰心想这话说的有理,正要狂饮一番。却见司徒瑾拿着那小壶清水正在给追风马儿喂养。
追风宝马狂奔四百余里,岂能不困乏?这司徒老哥真的是心思细腻,连这点都想到了。
司徒瑾撕了一块鸡腿,喂养追风宝马,回头道:“也给这马儿吃点,你说对不对?”
张雍杰点头道:“此言得之,司徒老哥想的周到。”
这时候两人一马停留在城门旁边的草地上,司徒瑾从怀里摸出一方大手帕,平铺在地,将酒水,烧鸡放在那帕子上,行动之间,颇为讲究。
又见司徒瑾从怀里摸出两只黑色的木质酒杯,放在面前。张雍杰大奇,笑道:“你这个,竟然将酒杯随时携带?这番讲究?”
司徒瑾得意道:“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愚兄平生没有别的爱好,就好这口。来,张兄弟,请。”说完将一杯满酒的酒杯递给张雍杰。
张雍杰端过酒杯,笑道:“与司徒老哥相比,兄弟就像是乡野间的野小子,粗人一个,不似兄台这番优雅。”
司徒瑾哈哈笑道:“那是,那是。”不过刚刚说完又觉得这话颇为不礼貌,当即说道:“这个可不是我说的哟,是张兄弟你自己的说的。你怎么能给愚兄下套呢?害我说出这般无礼话来。”
张雍杰见他着急的情状,当下笑道:“这是实话,算不得什么。兄台不必在意。”
酒过三巡之后,司徒瑾却又旧事重提,说道:“张兄弟,我这手‘幻影两千’,可是上乘的轻功身法,你学还是不学?”
张雍杰感到很是奇怪,这司徒瑾为何偏偏喜欢将他的‘幻隐两千’轻功身法传授自己?旁人教徒,颇感麻烦,避之尚且不及,他反而还两次说到这事,这事怪不怪?
张雍杰摇头道:“家传绝学,小子不学。”
张雍杰不学,司徒瑾反而有些着急,连忙道:“张兄弟,这样的轻功身法,你居然看不起?将来若是再碰上轻功卓绝的坏人,岂不是要让他逍遥法外?”
张雍杰摇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学了你这手‘幻影两千’,你又想干什么?”
司徒瑾当下拍拍胸脯,说道:“张兄弟你看愚兄像不像坏人?即便有所求,那也不是坏事。古人云,侠者,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急人之急。愚兄若有小小请求,张兄弟也应该鼎力相助,成人之美。”
张雍杰见他还引出两句古文,颇有文采,当下笑道:“那你说啊,你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小弟帮你分担忧愁。”
司徒瑾却不说,当下颇为扭捏的说道:“那不行,你先学习了这手轻功身法,我才会说。”
张雍杰见他窘态,当即挥手,开玩笑道:“不学,不学。扭扭捏捏,定然没有好事。”
那司徒瑾见无法说服张雍杰,当下愁眉苦脸的,嘟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
张雍杰见他这样,大感诧异。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竟然还撒娇???
天下还有这等怪事?司徒瑾这模样,竟然逗得张雍杰开怀大笑,当即拍手道:“嗨哟老哥,你三十多岁也,说起来还比小弟大十来岁,竟然在小弟面前撒娇?我们这是位置搞反了吧。”
司徒瑾虽然年岁较大,但他生来调皮,平时最爱嘻戏,逗人开心那是拿手好戏。见此情况,司徒瑾当下略微低头,用很奇怪的角度,翻着白眼看着张雍杰。
张雍杰瞧见他这副模样,若是小孩子,那也甚是可爱。但偏偏他是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场景极为不合,当即笑的前仆后仰,笑的肚子发疼。
张雍杰无奈道:“好,好,司徒老哥,小弟就学一下,哈哈哈哈。”
听见张雍杰应允,司徒瑾竟然比张雍杰还要高兴,当即道:“你现在要学了?你可别反悔哟。”
张雍杰想了想,这司徒瑾和自己相识虽然不到一天,但是看他言谈举止,也不是坏人。就算他有什么要求,也不会是坏事,就算不学他的轻功,帮帮他也算是同行之义。当下说道:“君子一言。”
司徒瑾当下跳起来,接口道:“驷马难追,好,张兄弟,来,愚兄现在就教你口诀心法。”
张雍杰不知这司徒瑾为何这般激动,简直比自己这个受益人还要高兴,觉得这司徒老哥行事奇怪,颇为有趣。
司徒瑾当下说道:“来,愚兄先教你口诀。”说完当下念道:“红日浮白云,飞鸟晷下追。嘻戏同兄弟,牵手共南归。”
张雍杰当即复述一遍,开玩笑道:“司徒老哥,这是什么妖法,难道口中念这颇有文采的句子,脚下便能健步如飞?”
司徒瑾摆手道:“这只是心法口诀的开篇,是为了增加韵味,加上去的,没有什么用处,也可以不背。”
张雍杰笑道:“既然没有用处,你让兄弟背什么?”
司徒瑾当即摇头说道:“心法口诀,很有用处,是教你面对不同的环境,能够快速做出相应的反应。就像你下象棋,炮打翻山象飞田一样,你怎么能够不背诵呢?”
说完司徒瑾望了望城墙,说道:“常山的城墙高约五丈,来,张兄弟,你给我飞上去看一看。”
张雍杰当日在长安,那城墙还比这里要高一些,也是能够跃上去的。
但张雍杰心知自己纵身一跃,跳上城墙,司徒老哥的脸面上不太好看,当下笑道:“跃不上去,司徒老哥教我。”
司徒瑾又得意道:“来,背诵下面两句。直上凹凸巧借力,内力均衡贯四肢。前行玉体需横陈,九成内力聚双腿。”
张雍杰又复述一遍,笑道:“写口诀的人词穷了吗?这两句就没有方才那几句押韵了。”
司徒瑾当即说道:“这两句说到点子上了,是比较实用的,何必要强行押韵。张兄弟,你莫打岔,咱们这是说正事呢。”
张雍杰当即收起笑容,说道:“好,司徒老哥,请赐教。”
司徒瑾当即解释道:“这句心法的意思,就是说当你要向上施展轻功的时候,你要学会观察是否有凹凸之处。你需要集中内力于双手和双脚,趁着凹凸之处借力再次腾空而起。”
张雍杰微微点头,心知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这时候手臂和双脚的力量,关系着再次腾空的高度。
司徒瑾又解释道:“如果你是在平地上前行,这时候你的内力便应该集中在双脚之间,增强登力。所谓玉体横陈,意思就是你要将身体往前倾倒,一来是减小风速阻力。另一方面,迎面而来的风力也不至于让你倒地。”
张雍杰若有所悟,拍手道:“确然如此,这样只管将内力集中在双腿之间,一路狂奔就是了,也不用担心倒地。”
司徒瑾点头道:“张兄弟聪明,但你切记,那时候你的力量,应该根据风速阻力来灵活调控,以免风速太大,将身体向后摔倒。”
张雍杰觉得这几句话颇为实用,当下不再开玩笑,静静的听着司徒瑾的讲解。
司徒瑾接下来又详细讲述了诸多情况,比如顺风逆风等等,对应的内力应该分布在身体的哪里。虽然张雍杰并不笨,但这一番传授,也颇为费时。
不知不觉,东方已然见白。司徒瑾已然传授完毕,确认张雍杰已经将心法口诀牢记在心底之后,还不忘提醒道:
“张兄弟,正所谓熟能生巧,你现在虽然已经牢记心法口诀,但他日还是自行练习一番,方能有所成就。”
张雍杰想来确然如此,现在虽然掌握了‘幻影两千’的理论,但要到熟练运用,那还需要一段时日。想起这套轻功身法颇为精妙,当即向司徒瑾躬身致谢。
司徒瑾连忙扶起张雍杰,笑道:“张兄弟,不必如此,咱们就快成为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客气。”
张雍杰第二次听见司徒瑾自称一家人,不明其意,当下问道:“什么意思?”
司徒瑾嘿嘿两声,说道:“你瞧,城门开了,咱们这便进城,找个客栈,好好休息一下,愚兄还有事要跟张兄弟合计合计。”
张雍杰见他还是不好意思说,当下也不逼问,反正这司徒老哥废了这么大的周章,他是一定要说出他的要求的。
两人来到城内,转悠了一圈,选了一家客栈,泡了一个热水澡,缓解了一夜的疲劳。
客房里饭菜已然准备好,司徒瑾热情的招呼张雍杰吃饭喝酒。
张雍杰吃了两筷子,喝了两杯之后,方才说道:“司徒老哥到底有何事?你莫弄得太神神秘秘的,小弟还是个孩子,太神秘了,有点虚火哟。”
司徒瑾见张雍杰学着自己的神态,自称是个孩子,当即觉得好笑,嘿嘿笑道:“好吧,张兄弟,实不相瞒。”
但司徒瑾说到这里,又有点惆怅,看他那样子,好像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张雍杰稍感不耐烦,当即道:“到底是个什么事情,把你这个快乐的‘少年’弄的如此惆怅?”
司徒瑾抽出纸扇,摇了摇,方才说道:“这件事其实关系到愚兄的终身幸福,还望张兄弟成全。”
听见司徒瑾如此说话,张雍杰大感奇怪,方才说道:“莫不是司徒老哥去过千岛,看上了哪位师姐师妹?要小弟从中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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