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是拿着糗粮在啃,徽妍却有香喷喷的肉糜粥。
    他说话虽然还是一贯的清冷,徽妍却感到心中一暖。
    她想向皇帝行礼谢恩,皇帝却没再看她,与一名将官说着话,往别处巡视去了。
    塞外的风很大。
    白日里,太阳灼人,夜里却冷,要把自己裹到毛毡里才能入睡。
    虽然奔波一日,但徽妍怎么也睡不着,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担心。
    徽妍知道他们正在驰援的路上,并且是皇帝亲自领着最精锐的屯兵,可是心仍然吊着,无法放下来。
    ……朔方至浑邪山,最快也要八日,而此消息乃五日前之事,只怕我等还未及赶到,右日逐王已支持不住,为左温禺鞮王所败……
    昨日在行帐里听到的话,不时浮上心头。
    徽妍即便认为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救人,但心底明白,这是实话。
    ……女君可想过,若王师未及救出,或他二人现下已罹难,又待如何?
    皇帝也曾这样问过她。
    这些日子,徽妍支撑着自己走这么远的,的确就是那一点点希望。
    她尽力不去想那些糟糕的“如果”
    ,凭空猜测,只会扰乱心神。
    但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眼看着一步一步近了,她的心仍然会被莫测的恐惧占据。
    徽妍翻来覆去,闭着眼,却是越睡越难受。
    少顷,她索性睁开眼,从毛毡里爬出来。
    营地里点着一堆一堆的篝火,军士们大多已经入睡。
    也有人像她一样睡不着,围坐在篝火边上取暖。
    远处,一队轮值巡逻的军士走过,悄无声息。
    徽妍也想到篝火边去,四处望了望,瞅见附近有一处火堆空着,只有一人,身上披着裘衣,背靠着一副卸下的马鞍,似乎在看简册。
    这般时候,居然会有人这般闲情雅趣,围火读书。
    徽妍觉得十分诧异,走过去,待得看清那面容,愣了愣。
    皇帝察觉到动静,抬头。
    目光相对,徽妍忙行礼:“陛下。”
    “睡不着?”
    他问。
    徽妍有些不好意思:“正是。”
    “塞外风凉,暖一暖便好。”
    皇帝道。
    徽妍颔首:“诺。”
    皇帝拿一支木棍,拨了拨火堆,回头,却见徽妍还在那里,神色踌躇。
    “你便打算这般一直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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