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妍怔忡了一会,道,“陛下怎将这简册带了出来?”
    “不带出来不行。”
    皇帝扬扬眉梢,“朕平日无许多闲暇,这书下月就要归还了。”
    徽妍哑然,知道所指为何,哭笑不得。
    “陛下慢慢看也无妨,”
    她忙道,“妾母亲与兄长最敬好学之人,从前父亲在世时,也从不催促弟子还书。”
    皇帝莞尔。
    “看太傅论史,乃尽兴之事。
    时而翻一翻,甚有裨益。”
    他缓缓道,“太傅曾对朕说,读史可明智。
    可惜朕当年浮躁,未体会太傅之言,直至后来经历世事,方才明白其中道理。
    太傅真乃通透之人。”
    他看得清别人的事,却看不清自己的事。
    徽妍心中默默道。
    不过听皇帝对父亲如此赞许,徽妍不禁微笑,道,“妾父甚爱读史,左传乃其案台必备。
    他还另写了笔记,陛下若未尽兴,妾可寻出来呈与陛下。”
    “哦?”
    皇帝颔首,“有劳女史。”
    徽妍忽然觉得,他似乎也不那么可怕。
    至少谈起读书的时候,他不会那么莫测。
    也是暖和的关系,现在坐在火堆旁,徽妍与皇帝说着话,渐渐觉得困倦。
    皇帝从王兆笺注左传,谈到他的赋。
    王兆爱赋,生前曾做二十余篇,先帝也喜欢,曾将几篇王兆手书的赋藏入石渠阁。
    但徽妍说,比起赋,她更爱楚辞。
    而楚辞之中,唯爱天问。
    “哦?”
    皇帝有些诧异,不以为然,“朕读天问时可觉甚烦人,问这问那,心想屈公何来这许多闲心。”
    “怎会烦人?”
    徽妍笑了笑,道,“诗书词赋,大多借事抒情。
    唯此篇,无悲无喜,奇异陆离。
    妾自幼习得此篇,每咏诵一句,总能思量许久,仿佛身被双翼,其乐无穷。”
    “身被双翼?”
    皇帝饶有兴味,“如何身被双翼?”
    “便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