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又个是晴空万里,清风爽面的好天气。
    我安坐于青庐窗前,望着窗外群山披翠,青溪横卧,耳中时时传来竹叶窸窣,飞鸟私语之声,自在清新,可比陶潜之东篱下,摩诘之黄花川①。
    这青庐外的风景,我足看了有十几年,却也不觉得腻,生灵万物,有枯有荣,好像每日皆是不同的景象。
    如此风轻景好,都快叫人忘了等人不到的焦虑。
    壶里的茶已烫了几遍,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未见其人,先展笑颜,扬声道:“易叔叔若再不来,如此好的茶便要凉了!”
    来者闻言不禁笑道:“如你这般自夸,这茶易叔叔倒不舍得下嘴了。”
    易叔叔一身暗黄素袍,大步进屋,看得出是风尘仆仆,赶路而来。
    他方才坐定,不忘品茶。
    我坐在一旁问道:“这次怎么比信上的日子迟了两日,是出发的晚了,还是路上耽搁了?”
    自打我上次搬回到青庐,小半年易叔叔便会来此瞧我一次,从未迟至失约,我自然也会避开这些日子外出。
    易叔叔道:“过水路的时候,碰上飞舸帮与咱们教中的弟子动手,虽是掌籍使的弟子,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待查明来由,又摆平事端,便多花了两日。
    之后我便快马赶来,怕你忧心。”
    “飞舸帮?他们不是常年盘踞于江淮一带么?易叔叔从江南来?”
    我问道。
    易叔叔一笑点头,大有深意道:“江南绮丽。”
    我又笑问道:“后来那惹事生非之人可见识了金云剑法的厉害?”
    易叔叔嗤笑:“兹等小辈,安以金云剑法待之?不过是飞舸帮霸行河道,动了几艘金沙教早看中的大船,两方皆有五分错罢了。
    既是掌籍使门下的弟子,我也不想露面,只暗中给了对方一点教训。”
    易叔叔口中的金沙教,正是江湖中人鄙而远之的第一邪魔之教。
    金沙教成教数百载,本始创于金沙江上游之域,教中亦多夷人。
    教势渐盛后,便渐北上入蜀地,迁益州,造天涧宫于万涧峰,教众亦渐汉化,更有东进中原,称霸武林之心。
    只是金沙教本源于外域,在中原人看来,其修武行事常类阴诡毒辣,加之野心勃勃,是以为中原武林中正之士所憎厌。
    金沙教中,教主之下,设传令使、掌籍使、执规使与扬名使为四金沙使,四使之中,又以传令使为尊。
    而此时坐在我身侧的,正是金沙教传令使易之信。
    易叔叔续道:“那掌籍使不知从何时起,做起这般下九流的买卖,居然纵容弟子劫船掠货,当金沙教是匪盗流痞之教么!”
    易叔叔摇头长叹,颇为不齿,却也颇是无奈。
    江湖事端,我不愿插口,只叫易叔叔莫要生气。
    心中默叹,金沙教既在武林中落下如此的名号,想来也不是只做“下九流”
    的买卖这么简单。
    易叔叔茶已饮尽,不禁赞道:“此茶茶汤绿亮,香高醇厚,是上好的英山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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