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上一口,羁旅劳累便消却七成了。”
    我听他称赞,心中自然欣喜,一边为他续上热茶,一边道:“这便知烟云不是自夸了。”
    易叔叔哈哈笑道:“你这丫头,知道易叔叔从来不敢拂你的意。”
    我望着易叔叔,依然如儿时瞧他那般亲切,岁月虽在他面目上留痕,却不掩那经时光历练而成的风流超群。
    想来十年二十年前,这张面孔,也定是让无数江湖女子芳心牵动。
    易叔叔大手在我眼前一挥,阻断了我不停打量他的目光。
    我只别过头去,抱着刚才自己心里的想法掩面偷笑。
    没过一阵,易叔叔便也为我没来由的傻笑逗乐。
    他环视一周青庐内的素简装饰,笑叹:“每到这青庐来,我都是不愿走的。
    那万涧峰上的茶再好,可于我来说,总是要想着一干恼人的事,对着一群不解风情的人来饮,多好的茶也不过白白废掉了,怎比得过以这青山绿水一佳人为伴?”
    说话间,又将杯中余下的一口茶饮尽。
    听易叔叔忽地提及故地,我不觉收了眉眼间的笑意。
    “易叔叔既然不喜欢那里,索性像烟云一样一走了之好了。”
    “一走了之?”
    易叔叔一笑,未置可否。
    我只是一副有何不可的神情,起身清了清嗓子,踱步道:“清溪深不测,隐处惟孤云。
    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茅亭宿花影,药院滋苔纹。
    余亦谢时去,西山鸾鹤群②。”
    我一面像模像样的“背诵”
    ,易叔叔一面笑个不停,待我诵毕,他只不停道:“卖弄,卖弄!
    我说你成日懒惰不愿习武,原是附庸起风雅来了。”
    易叔叔才真正是风雅之人,他虽在说笑,却何尝听不懂我暗劝他早些脱离金沙教之意。
    我换作一副轻快样子:“烟云如今过的日子,实在是无拘无束、逍遥快活。
    常日无事,若一人在这青庐之中呆的闷了,除了翻过前面那座山去外面的村镇街市转转,便只能泡在在千诗万律当中了。”
    易叔叔摇了摇头,笑着看我,他眼里似乎盛了许多东西,又不忍心一下子全部倒出来讲给我听。
    方才打开的窗户还未阖上,易叔叔起身走到窗前,似自语般道:“青庐有如世外桃源一般,你娘的眼光独到,挑了这么一处风景秀丽,又近乎与世隔绝的别居之所。”
    窗外一阵风过,轻轻带起易叔叔暗黄色长衫的衣角,我瞧着他的背影,仿佛与窗外的静林空谷融成了一片。
    大约在我心中,金沙教从来就不应是他的归属,琼台画阁,或山高水远,才应是他心中向往之地。
    易叔叔仿佛才回过神,转身反问我道:“不过这逍遥无拘日子,你又如何能过得长久?”
    我大约知他言下之意,却仍执意道:“如何就过不长久?”
    易叔叔神色黯了下来,道:“罢了,你还是不愿意回万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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