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起,我瞧东方的精神照比昨日好了许多,面色也不差,看来自己这郎中当的不错,心里颇是自得。
    身后忽地一声轻响,我回头,见是东方身子撞到了一个四方小柜的边角。
    他伸手在身前探着,似想摸索清楚前面有没有障碍,又似想把自己撞了的东西扶正过来。
    他有些局促地笑笑:“没撞坏姑娘的东西吧。”
    “无妨的。”
    我笑言。
    “你不必扶了,什么东西都没撞倒没撞坏。”
    我走到他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你随我走吧。”
    我的手方碰到他胳膊的一瞬,他本能地往旁侧避了一避,结果这一下子又撞到了方才的柜子上去。
    左右狭小,他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对不住,冒犯姑娘了。”
    我只笑他的进退无据,心道这震阳派教出来的弟子规矩还真是多。
    “什么冒不冒犯,医患无防。
    难不成你想把我这屋子的摆设全都撞上一遍?你不心疼自己的皮肉,我还心疼我屋里被你撞过的东西呢。”
    东方闻言,惭愧一笑,笑罢便也坦荡:“姑娘说得有理。
    那便劳烦姑娘,带我在这青庐中绕上几圈,待我熟悉了屋中陈设,行走不至撞到障碍,便可不必一直麻烦姑娘时刻相伴左右。”
    我自然点头应下。
    青庐本就不大,里头也没什么过于繁琐的装饰,走了两遍,桌桌椅椅的位置他很快便熟悉了。
    闲谈起来,他闯荡江湖,阅历见识自然远胜于我。
    无论是言及江湖中事,还是谈起他游山玩水所到之处,皆是妙语连珠,让人心向往之。
    讲起昨日一战,他不禁面露惋惜之情:“虽是从那唐慈手中逃脱,保得性命,却失了飞溟剑,着实可惜。
    那飞溟剑乃是师父所赐,自从我习武有成,便时时携在身畔,如今落入贼人之手,实在愧对师父。”
    我这才想起来,他说的那把剑应是昨日我们逃走时,为了逼退唐慈,他掷出的那一把。
    不过倒也无妨,待我回万涧峰时,若是那飞溟剑仍在唐慈手中,我“顺手”
    帮他取回便是。
    心中此般想,嘴上却道:“都怪我功夫不佳,你若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扔出那宝剑。”
    他忙道:“傅姑娘此言差矣!
    舍命救我的人是你,昨日对敌乃是千钧一发,我便是有十把宝剑,也定一并抛了出去来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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