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门派在万涧峰十几里外的桑子林中停脚。
    我下山时,见万涧峰上上下下俱加重了守卫,我不想泄露行踪,只得使出轻功以避人耳目。
    听罢易叔叔的一番话,我反反复复想了许久,只觉得这前前后后所有事,我都还要与一人商量。
    若我贸然便做了这金沙教教主,岂非将我与他的情分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我实在没什么紧要的物什,唯独将东方从前赠我的玉箫带在身畔。
    幸因如此,我身形轻便,借桑子林中高树掩饰,五派中人亦极难发现我。
    我方进了林子不久,天便落下雪片,连绵多日的阴异天气,便是在预告这场大雪。
    我寻了一阵,才见平平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在林中寻着柴火。
    我轻轻从树上跃下,平平一惊:“姐姐?”
    我忙示意他噤声,小声问他东方现在何处。
    平平回道:“大师兄晚饭后往河边去了,安姑娘可是要去寻大师兄?”
    我点头,他似有难言之隐,挠头不知要说些什么。
    我时间紧迫,便叮嘱他道:“你方才既还叫我一声姐姐,那便万务替我保密行踪。”
    说罢,我便飞身往河边去。
    河上本只结了一层薄冰,飞雪片片落下,在薄冰上又覆了一层。
    然而河冰之下,实是暗流涌动,冰面薄脆,人在上面是走不得的。
    落雪迷蒙,河面银白若星瀚银河,东方负手立于河岸,飞溟剑配于腰间,恰似应居于天宫的瑶仙。
    他的身形好像比上次在长海庄中分别时瘦削了些,我远远地看着,只想从背后抱住他。
    直到河畔的人都散了,东方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轻声缓步走到他身后,此刻我与他之间的距离不过五步,可我眼眶一阵酸热,竟生生停住了脚步不敢往前。
    “青儿?”
    他未回头,便已认出了我,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我又忘了改口。”
    东方道。
    他转身,人已平静许多:“在青庐中看不见的那段日子,感觉却愈加灵敏,你的气息脚步,我最熟悉不过。”
    我从未想过,可以再见到他的人时,竟会是如此难言的境况。
    我走到他的身前,轻轻环住他。
    头方倚在他的肩上的一刻,眼泪便斜斜滑落在他的衣襟上。
    他身上熟悉的清净气息,让人心安,仿佛这几日所经历的狂风骤雨,此刻都可以融化在他的肩头。
    他轻抚我的肩道:“你平安无事就好。”
    一刻的怔忡,我骤然松开了手,不再抱他,不知怎的,只觉着他的语气比从前生分了些许。
    “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只是摇头,面色平和,当真一时瞧不出生气的模样。
    “听平平说,上次是霍都统带你离开的长海庄,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
    东方问道。
    “我从万涧峰下山。”
    我答道。
    “万涧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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