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教既然有心改过迁善,自是大道。
    而金沙教中余人,亦要恪守武林道义。
    若重蹈旧日覆辙,便又白白费了教中人的牺牲。”
    我未想明孟兴川何出此言,就听身边唐慈道:“那震阳派姓孟的最是聒噪,我金沙教内务,岂容他随意指摘。
    待我金石掌法领教他的冲阳剑法,看他还有无许多道理可讲。”
    成元涣忙拦住他,给他递了个眼神道:“掌籍使莫忘了今日紧要之事,咱们有什么不舒心的,等送走了传令使,来日方长呢,有的是时候与震阳派清算。”
    唐慈觉得成元涣劝得有理,便自按兵不动。
    金沙教与五派两阵隔得甚远,他二人低声言语,对阵自然耳闻不到。
    只见那晦明和尚上前两步,道:“向掌门既与已故向帮主是血缘之亲,若取此法,传令使则应移步至左淮派,虔诚诵经,以告亡魂,亦慰在生之人。”
    我心道这老和尚当真心思深沉,在长海庄中便是他提议扣下我作人质,现下明知向彬最恨易叔叔,又偏偏让易叔叔去那最危险的所在。
    易叔叔此去,说长便是积年累月,若向彬执念不改,存心想向易叔叔报仇,何愁逮不到机会。
    我凝神一想,心中已有主意,便张口道:“此法不可!”
    我内力虽不算极强,可也足够使全场耳闻。
    众人齐齐望向我,崔姑姑在一旁小声道:“万万不能让传令使去到左淮派。”
    我点头,使出飞燕动,一跃到场中。
    众人见我年纪轻轻,竟会此等绝世轻功,不由咋舌。
    我不等易叔叔问我为何,先朝那向彬道:“晦明法师所言,向掌门意下如何?”
    那向彬不知我此问何意,扫我一眼,只道:“既是震阳派孟掌门与昌华派晦明法师从中调停,此法勉为其难能够称之为可行。”
    “勉为其难?”
    我嗤笑。
    “我金沙教传令使是要去到左淮派,向掌门这回怎么不怕传令使灭你左淮派满门了?”
    向彬被我一句话噎住,满脸忿闷,可方才易叔叔大胜他是事实,他却也辩不出话来。
    我续对五派道:“向掌门既与被害之人有血缘之亲,便应懂避嫌之理。
    况且传令使随向掌门而去,若有心之人再起意动些手脚,无论左淮派中出了什么动静,传令使可都洗不清嫌疑了。”
    孟兴川与晦明和尚听罢,倒也觉我所担忧不无道理。
    孟兴川听道:“安姑娘所言确有几分道理,不知依姑娘之见,传令使应当去向何处?”
    我朝孟兴川抱拳一礼道:“震阳派素为中原武林魁首,孟掌门刚直不阿,乃是德高望重的武学泰斗。
    若本教传令使能于震阳观中诚祈静修,定能使四方信服。”
    易叔叔待我讲完,已明晓我方才之忧,他亦郑重朝孟兴川道:“客居贵派,如孟掌门有意,我易某人就算自封武功,也是应该。”
    孟兴川问过五派,于此皆无异议,此事便以之为定音。
    此次风波,有赖易叔叔,终以代价最小的方式平安化解。
    尘埃既定,五派中人便分成几路,依次渐往桑子林外方向撤去。
    易叔叔亦转身随震阳派一道外撤,他已做了全部他能做的,来止息五派与金沙教的干戈。
    我亦做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来保他一身周全。
    只是他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是再见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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