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道。
    心中不禁纳闷,她为何从没同我提起柳娥姑娘居于归雨阁中?
    柳娥点头道:“是来过。
    扬名使见我在此,诧异之余,待问清楚我与易大哥是何关系,又得知我是出身风尘之人,不免脸色不豫。
    只是让人看着,扬名使与易大哥倒不仅像是‘至交好友’一般简单。
    当晚,扬名使就遣走了归雨阁不多的几个仆僮,如此也好,我本就不惯那样被人伺候着,他们走了我亦是得了清净。”
    柳娥谈吐温雅,言语间没有一点不悦或是怨怪之意。
    我听罢自然心知肚明,柳娥亦是有玲珑心窍之人,如何看不出崔姑姑对易叔叔有情。
    不知是不是相思叫人消瘦,素绢袖口下,她的手纤若柔荑,不忍叫人心生爱怜关切。
    我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扬名使脾气直了些,柳姑娘莫要怪她。”
    柳娥温和摇头:“自然不怪。
    扬名使能让我继续居住在易大哥从前所居之处,已是大恩。”
    她提起易叔叔已不在此,不禁面露黯然:“我现在唯一牵挂的,就是易大哥。
    我当初铁了心,是五派哪里都好,一定要随他同去,奈何他却断断不允。”
    我叹道:“柳姑娘莫要挂心,易叔叔总是最不愿拖累别人。”
    我想起那日万涧峰下易叔叔所说,忽心生疑问:“不过以易叔叔对五派众人之言,那日淮河相遇后,你二人便分头而行了,那柳姑娘后来是如何才上的万涧峰?”
    柳娥摇头,似心有不甘一般:“易大哥说的是假话!
    淮河之逢后,他便陪我一路散心游玩,我俩日日呆在一起,又同回万涧峰,他怎么会是什么飞舸帮案的凶手!”
    我大是不解:“那易叔叔为何要当众讲出于自己不利的假话?又为何不干脆让柳姑娘你去作证?”
    柳娥幽幽叹气,满目感伤无奈,唏嘘道:“他是怜惜我。”
    一旁沉默许久的霍绎接道:“柳姑娘是吟歌抚琴之人,便因着这个出身,就算是出面作证,那些五派中人又能信取几何?不过是叫柳姑娘又落人一阵取笑罢了。
    如此不仅保不成传令使,被谋划此事的有心人听了去,欲要灭口,反而置柳姑娘于攸关性命的危险境地。”
    柳娥哽咽道:“他确是这样说的,可我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啊!”
    我见她这般伤心,着实不忍,可我亦知易叔叔的担心不无道理,只好宽慰她道:“易叔叔是真心待你,才会不许你涉险。”
    柳娥攥紧了我的手,迫切道:“他蒙此大冤,还说会自封武功,如此他那样高傲的性子,若一朝受人摆布欺凌,该如何是好!
    那五派当中,到底有多少是真正正直仁义之人?从前的飞舸帮是与五派交好,可他们横行淮水一带,削夺商户所得,管制河上经营,仗势欺凌女子,这些我都是亲眼见到的!
    他们又算得上是甚么好人!”
    柳娥每说一句,就像多一根刺深深扎到我心里。
    她看着我,便如看着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强忍住泪道:“烟云姑娘,请你一定要救他。”
    其实我心中如何不牵挂易叔叔?柳娥之言,一时牵动起我心头万千思绪,我亦不知要如何应答她。
    霍绎轻顺了顺我肩,似叫我不要太过伤神。
    我稳了心绪,道:“烟云盼着易叔叔能归教的心情,丝毫不比柳姑娘少。
    可是烟云无能,飞舸帮悬案至今线索难寻,我也只能束手束脚,坐待于原地。
    烟云为此,亦时常自责不已。
    好在易叔叔现居于震阳观中,震阳派乃是天下第一玄门武学大派,修道中人,总该不会过分与人为难。”
    又小坐了一阵,见柳娥心绪已平复许多,时候不早,我同霍绎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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