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松开我,用手轻刮着我的耳朵:“我知道我要是说留下来陪你,你也是不允的。
    你今天过得很累,快点歇着吧。”
    霍绎明明一只脚已跨出了门,却又回头,打量了我好一阵,像是什么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你刚才……不会是第一次吧。”
    我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又羞又气结,冲他没好气地喊道:“反正我知道,霍都统一定不是第一次。”
    他闻言大是冤屈,不甘心又要冲回屋里来解释。
    “你快出去吧!”
    我恨不得他马上消失,只好闭着眼睛,朝他大喊了一句。
    等我再睁开眼,只剩空门大开,霍绎已远没了踪迹。
    是夜难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霍绎的一音一容,亦大是懊悔不解,自己的举止回应。
    一想到明日,明日的明日,自己往后日日都要见到他,该当如何自处?心中只觉这是莫大的难题。
    左右也是睡不着,星月沉沉,我骤然从床上弹起身,穿好衣裳,从密匣中取出地月心经,连夜上山,便往落碧潭去。
    反正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索性不去见他。
    万涧峰顶夜夜如往常修练,自己也记不清楚到底过了多少日子,倒是山中春夏之景渐盛,山花尽绽,草木愈兴,白日里也燥热了起来。
    这时我正练到地月心经最后一段,一路掌法名曰灵虚折损手。
    其内劲为至阴,招式灵跃多变,创制根本源于伏羲卦台山始画之八卦。
    乾坤为天地,巽震为风雷,坎离为水火,艮兑为山泽,单卦两相重组,又生八八六十四重卦。
    阴之凝气为灵,风之凭御为虚,是以灵虚折损手又生六十四手势变化,包罗万象。
    夜晚练功之余,我便以昼为夜,少作眠息。
    只是每每沉沉入眠,时常会觉体内一丝绕骨寒意刺入肺腑,搅动五脏,与外间热气相抵相冲,叫人如置冰火之境,挣扎辗转,翻覆难安。
    我欲从这梦魇之中醒来,可它却似挣脱不得,如何也难半路清醒,好像只有硬生忍过这一遭,才可得安眠。
    这日我一觉醒来,才是未时,天光大亮,我便出了落碧潭,在这山顶信步闲游,采果摘花。
    忽闻身后浅草响动,我一回身,竟是霍绎。
    他正正堵在我身前,张口便问我道:“我是凶猛洪水,还是怪异猛兽,至于让你躲着一整个月不见我?”
    我许久未见他,这样忽然见到,竟一时还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答他话,反问道:“你如何找上来的?”
    他一叹气,道:“这落碧潭所在何处,当真叫我找得辛苦,若不是洞顶有刻字,我都不一定找不找得到。
    月前你一下子没了踪影,我心里着急的很,天涧宫叫我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着你人。
    后来听扬名使说,你该是跑到山顶上了,可这万涧峰连绵十几处峰顶,我断断续续找了□□处,今日才在这儿撞见你。”
    想着霍绎这连月以来,时时攀山登峰的场景,我不觉失笑。
    霍绎眼见,似更为气恼。
    我忙道:“落碧潭清净,我上来是为了练功,不是为了躲你。”
    霍绎一把抓去原本在我手中的一捧野花,放在鼻尖底下,轻轻一嗅,道:“口是心非。”
    我被他言中心思,只道:“是不是上来练武,现下你便知了。”
    说罢,我手腕一抖,手中三四枚果子已朝他胸前而去。
    霍绎见我跟他动手,并不气怒,仿佛一时也起了比试之意。
    他把手中野花朝天上一扬,变换了几个身形便避过野果之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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