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来敦促他考科举,大约是想提醒傅询,照着规矩,不该让他直接当官儿。
    上回见过傅询对他发怒,旁观的韩悯也知道厉害。
    傅询不像小时候、也不像表面那样随和。
    想来这回,也是温言惹他发火,让他把香炉给摔了。
    韩悯也不知道,温言到底是怎么想的。
    分明都知道傅询什么地方不能惹了,还是梗着脖子不低头。
    或许是太耿直,他觉得不对的事情,不论如何,就一定要谏。
    从这点来说,他简直是御史典范。
    虽然他总是针对韩悯,但其实韩悯还挺羡慕他的,也有些佩服。
    温言垂眸,淡淡道:“原是臣想错了。”
    韩悯想了想,替他解围:“也不要紧,我正好也想看看这两年的科举文章,多谢。”
    给温言递了台阶,他将两册书卷放在韩悯面前,告退离开。
    傅询捻着麦芽糖,慢慢地吃。
    韩悯看了一眼:“陛下不喜欢吃就算了。”
    傅询抬眼看他:“喜欢的。”
    他把糖往前推了推:“你想吃就吃。”
    “多谢陛下。”
    韩悯不客气地掰了一大块。
    只听傅询又道:“你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是什么模样?”
    韩悯之前提过,傅询小时候是个小胖子。
    “不敢多吃,恐怕变回从前那样。”
    韩悯正捧着一大块糖要往嘴里塞。
    闻言,动作一顿。
    我怀疑你在暗戳戳说我。
    这天晚上用过膳,韩悯腿上盖着驼绒毯子,正给家里人写信。
    杨公公坐在另一边,笑眯眯地给他剥杏仁吃。
    刚见到韩悯时,觉着他实在是太瘦了,所以杨公公特别喜欢喊他吃东西,每天汤汤水水、干果零食,不曾有一刻停歇。
    后来小剂子端着茶水进来。
    “晚上看公子吃的有点少,是不是身上不大好?沏了熟普洱,喝一点儿应该会舒服一些。”
    杨公公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家徒弟。
    不错,很上道。
    小剂子一开始以为傅询把他指给韩悯,是让他看着韩悯,后来发现,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前几日韩悯帮了他一把,许诺他等恭王倒台,就让他去找姐姐。
    他也就定下心思,不再想其他的事情。
    他在榻边脚凳上坐下,给韩悯掖了掖毛毯。
    韩悯放下笔:“我又不是重病不起。”
    小剂子正色道:“公子身体不好,从前吃不好睡不好,是应该多养养的。”
    这也太上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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