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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一沉,瞧见了他们交换的眼神,心里便了解个大概,再看今日九爷毫不顾忌地表示自己的好感,看样子,今天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生了。
席间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玉风等三人是看客,而九爷梵音等四人是主角。
只见九爷啪地一下打开折扇,甚是潇洒,瞬间便将那个喜新厌旧的阿布托给比了下去。
“梵音姑娘,刚刚唱的可是八声甘州?”
梵音一愣,默默点点头,寄托在这离别之词中的悲戚又会有几人明白?
“好,好特别是那一句,想佳人、妆楼顒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妙哉,妙哉啊。”
听得九爷这声赞许,玉风差点一口酒没吐出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今天算是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不由得为已经快要走到悬崖边上的梵音捏了一把冷汗。
“九爷谬赞了”
梵音又是微微屈膝行礼,却被九阿哥一手拦住,她惊讶的抬头一望,却看到了一双满怀柔情的眸子。梵音一惊,不自觉地拉开了一段距离,往阿布托身边挪了一点。
“呵呵,贤弟,你家这歌姬,可真是天上珍露,偶然得之。”这话说得阿布托一愣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连连点头。
“那是,那是。”
玉风在旁边一扶额,蠢材,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而其他二位看客,根本就是带着看戏的心理。
“嗯有件事,为兄想拜托贤弟,却实在是难以启齿,真不知,当说不当说。”九爷沉吟了一阵,他微微一笑,本来就好看的五官更显得俊朗。
“啊,既然是自家兄弟,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听到阿布托这种近似于已经答应了的回答,玉风再次嘴角一阵抽搐,到现在,他真正觉得头痛起来。
“呵呵,还是弟弟爽快。是这样,再过几日便是在下内人生辰。所以便想请梵音姑娘到在下府上小住几日,待到了内人生辰之日唱曲助兴之后,必当完璧归赵。”说罢,九阿哥折扇一收,微微指了指梵音。
梵音本来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九爷的一番话让她浑身一个激灵。她不知所措的抬头望向阿布托,那个她用情颇深的男子,却见阿布托犹豫起来。
犹豫,便代表着他在考虑着答应?
梵音看透了这番思绪,顿时手脚冰凉。
不,你不要答应!
无声的呐喊没有人响应,只有琳琅与玉风这两个局外人看到了梵音眼角的泪水。
谁都知道,这个九阿哥疼遍了天下女人,唯一不在乎的便是家里的那个嫡福晋。说好听点,便是个供起来的贵妇人,难听些,九阿哥根本就将那个女人当成了摆设。这是全内城人都知道的秘密,阿布托该不会真就这么愚笨,居然相信了这种话?
玉风与梵音一般,也看到了阿布托的犹豫,心里更是忐忑起来。
九阿哥一手端酒玩味于唇间,双眸静静地瞧着阿布托的动静。心里觉着该添一把火,于是不等阿布托回答他又开了口:“看来贤弟貌似是很为难啊?也罢,既然梵音姑娘是贤弟的心头肉,在下也不强求了。”
此话一出,火势烧得刚刚好,既激将了阿布托,也没有让外人觉得他是猴急催逼。正在这时,除开玉风以外那两位看客,扑哧一下笑了出来。阿布托在这暗暗偷笑中,只觉得颜面尽失,血气上涌。
“一个女人而已,借给你便是了!”
阿布托一挥手,上下嘴皮一动,便将梵音推入了另一个人的怀中。
梵音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只觉得心中万般凄凉,想她当初那般义无反顾,那般背叛至亲好友,却如今落了个如此下场。
报应,果真是报应。
这一瞬间,在梵音心里成了永久,这一句薄幸的话注定她便再也没有以后。
小住几日?想她混迹于勾栏多年,难道还不懂这其中意味?只怕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到你身边的日子;只怕这一去,你便已是温香玉软不见旧人双泪垂;只怕这一去,郎君便将梵音忘个干干净净,哪还有归还之日?
梵音的苍凉看在玉风眼里甚是怜惜,只是众人举杯,他却迫于形势不得不也高举酒樽。庆祝着九爷的心想事成,庆祝着梵音的所托非人。
玉风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了,却还在笑着。这便是内城子弟的悲哀。愚蠢者,一如阿布托,被人掳掠却不自知;明白者,一如他与众人,即便心里万般不愿都得戴上面具做人。
或许,梵音跟了九爷到是件好事。
玉风这样心里安慰着自己,也好消减心中一些罪恶感。只是梵音的笑,谁也没看见。
那一笑,满是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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