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五爷也看出,白二先生像似真的不知道内情,就说:“……二爷,这一切倘或不是你的主张,那我看就是你那窑掌柜章三爷不安好心了。
    不是我李某多话啊,章三爷这人表面上笑笑的,心里头只怕对谁都不满哩,好像人人都欠他的。
    白二爷,你得防他一下才好呢……”
    就说到这里,老账房跌跌冲冲进来了,气喘吁吁地向白二先生禀报。
    白二先生耐着性子细细听下来,觉得事情和李五爷所言大致相同,不同的只是,老账房尽说章三爷的好话,说这一切不怪章三爷,只怪侉子头肖太平。
    白二先生就问老账房:“那你倒说说,咋怪肖太平?”
    老账房说:“事情的起因是咱窑上砸死了人,实际却不是这码事。
    实际是肖太平使坏。
    窑上死人后,肖太平半夜里来找过章三爷哩,是我开的门。
    肖太平想借死人的事要挟咱窑上……”
    白二先生问:“肖太平为啥要要挟咱窑上?”
    老账房说:“他想包咱的窑,还说是您老答应的。”
    白二先生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当初随口许下的愿。
    老账房一脸的不屑:“一个外来的窑花子,能包窑么?章三爷自然不会理睬他,让他继续下窑背煤。
    肖太平就说,他都下了五个月窑了,出事时,他正在窑下刨煤,也差点儿被砸死……”
    白二先生听到这里,不禁一怔:“哎,肖太平咋会在窑下背煤、刨煤呢?我不是和章三爷说过的么?只要这侉子头把手下二百多号侉子弄到咱窑上下窑,我啥也不要他干,白给他三个人的窑饷!”
    老账房仍在替章三爷说话:“章三爷也是好心哩!
    咱窑上哪养过闲人呢?肖太平是侉子的头又不是咱窑上的头,章三爷让他下窑干活也在情理之中……”
    白二先生实在压不住心中那份怒了,桌子一拍:“这……这个章老三尽坏我的事!
    白家窑姓白不姓章,我就是白养十个肖太平,也不干他章老三的事!”
    老账房这才看出来,白二先生对章三爷不满意,接下来禀报的语气就变了,说章三爷其实一直是恨着肖太平的,总想把肖太平和那二百多侉子挤兑走,公然说过,“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白二先生这时心里已有数了,不让老账房再说下去。
    老账房又拿出肖太平口述的信,让白二先生看。
    白二先生看后,对李五爷说:“五爷,看来,我得到桥头镇走一趟了。”
    李五爷赞同地说:“是哩,得立马去哩!”
    还再次意味深长地提醒白二先生,“你那个窑掌柜怕是个生事精呢!”
    白二先生心里对章三爷恨得要死,嘴上却说:“不会,不会,章三爷是一时的糊涂,只算小账,坏心却是没有的。”
    说完,吩咐家人备轿。
    候轿的当儿,白二先生又对李五爷说:“五爷,你莫怕,事情闹到我这里,就算闹到头了,不会再闹到官府王大人那里去的。
    你和王大爷都放宽十八个心,官府咋着也封不了咱桥头镇的窑。”
    李五爷问:“二爷,你咋这么有把握?”
    白二先生说:“你还没听明白?事情的根由在侉子头肖太平身上,而肖太平是离不了我的,他就是想从我手上包窑么!
    这就好啊,我正盘算着来年再开一座新窑呢,只要他有这个金刚钻,我就给他一份瓷器活,他还闹啥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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