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岩镇城南的临仙楼,是一处有着几十年经营历史的老酒楼。
    酒楼所处的地段虽然不是顶繁华的那种,附近的富户也不多,但是因为这边是出城的必经之路,所以人流量还是颇为可观的。
    就眼下来说,在徽州府这边,临仙楼已经属于第二梯队里靠前的那种。
    比之玉屏楼、金风楼这些顶端的场所自然还很有不足,但是同许宣先前才到过的紫霞楼相较起来,已经好上太多了。
    酒楼如今的主人叫李本正,因为前些日子突然中风,眼下正卧床不起。
    至于他中风的原因,大概是受了刺激。
    许宣从人们的议论中可以猜得到,是鲍明道设了局,李本正在这方面又没有警惕,一脚踩进去,便陷在对方的陷阱里了。
    家中的财产遭到窥视,正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他也未能出来主持局面。
    如今正面承担这些风险的是他的女儿李笑颜。
    这场李家所面临的风险,如今正在以一种极为可笑的方式上演着。
    烧着炭火的锅在日光下腾起一些纸屑的烟尘,李笑颜烧了几幅画之后,动作也有些犹豫。
    这些画价值不菲,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然还是想保留下来的。
    但是眼下自家的酒楼都已经被鲍明道套过去,另外还欠了对方不少银钱,自然是要用家中一些器物来抵偿,这些精致的收藏品包括在其中。
    这些东西,都是她父亲半辈子的心血,自然不能便宜了鲍明道那厮。
    她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接连着砸了一些瓷器、烧了几幅画之后,动作还是有些犹豫。
    这些……都是父亲半辈子的心血呢。
    看着微微火光里的水墨渐渐化作炭灰,她想起这些来,神情有些忧伤。
    “鲍明道,你满意了罢?”
    许宣听到李笑颜这般说了一句,从开始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
    “李笑颜,李笑颜……你过分了!”
    鲍明道将目光从火中收回来,随后在对面指着她,有些阴阴地说道:“别想着我会通融,原本我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这些东西,原本是要让给我,我不介意放你们一条活路。
    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互有输赢,只要你们能有活路,说不得哪一日这些东西都可以拿回去。
    但我告诉你,现在,不可能了……你们不会有机会!”
    他说道这里“呵”
    地笑了一声,随后有些轻描淡写地挥挥手:“都是好东西啊,你真是舍得……你他妈犯得着吗?鱼死网破?!”
    “过分?到底是谁过分?我爹爹会谋反?真是笑话……凭你一面之词,一首所谓反诗,就把我爹爹定下罪来,官府站在你那边,到头来,我李家还需散尽家财。
    明月初升,明月初升怎么了?这话千百年来,多少人说过?都谋反么?!
    你说这话……你说这话……”
    她的声音说到后来,有些抑制不住的疲惫:“厚颜无耻。”
    她的话叫鲍明道沉默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嘿。
    就是这样,你看,你也说错话了。”
    “我就说了,明月初升,怎么了?你是王法,你来杀我头啊!”
    李笑颜陡然将一直琉璃盏拍在地上,碎裂的声音同他冷冽的声音一起传过来,倒是将现场的气氛朝下压了压。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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