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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的眼泪顺着他的指尖滑落到他的手背,又沿着他的手腕滴落至床边……虽然他早已痛得没了知觉,可的指尖仍贪恋着这一刻触碰到的温润。
晴明,其实……
是他的死。
寻常人等,身体上有36处道若遭受点击或击打后,如果救治不及时,就会丢了性命。这就是所谓死。可练武之人,因各自修为及内功心法不同,“死”不一定是这三十六处。其中修为高宅更可将三十六处死炼至一处或两处,又因各自修习内功心法的差异,这唯一的死位置也不尽相同。
顾不迷自幼开始修炼紫漆木琴所带内功心法,这种内功心法本就举世无双,他虽年纪尚浅可修为已非比寻常,三十六处死也只剩左、右晴明可以致命。
晴明位置明显,少有人将此留为死,举凡武林高手死都相对隐蔽,绝不会留下晴明这等亦受伤的道明目张胆曝露于前,给敌人可乘之。,但顾不迷所练武功本就非寻常人所能领悟,甚至内功心法的修炼过程也多与传统武功相悖,所以数百年来,无数想修炼的高手要么被琴功反噬走火入魔,要么一无所成,唯有顾不迷年纪轻轻已至五重。
顾不迷如今点下自己死,任内力絮乱真气倒流,一方面疼痛可让他神智清醒,阻止毒药控制自己的心智,另一方面,无疑是在加速自己死亡,而他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以他的心性,绝不会轻易点下自己死,其中利害,只要爹爹看到自己的尸体自会明白。
只要爹爹明白,他宁可忍受钻心之痛也不忍杀她、伤她,或许可以保她一命……
此外,以她现在的武功,没人可以轻易伤她。只是当下,他不能成为她的负累。
恍惚的失神只在一瞬之间,他再不给自己留恋的借口,聚全身之力起身,大力将她拖出门去,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推出门外,将门自内关上,为了支撑自己不倒下去,指尖深扣在门隙,留下点点血迹。
她用力在外敲打着门,一声声哭求着让他放自己进来,他听着她的哭求,只觉胸腔闷得快要裂开,压抑着轻咳了两声,掌心全是猩红的血液,他用尽所有力气才勉强将口中的鲜血咽下,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厉声道:“我管你是死是活,你害我身中剧毒,我恨不得杀了你,给我滚!远远地滚!”
她跌坐在门爆面色惨白,他从门缝中看得清楚明白。
他用更阴狠地声音道:“聪明的就趁现在滚,就算毒非你所下,你害我性命,你也再不配当九幽教中人,从今往后,九幽教势必追杀你到海角天涯!”
他的每一句话都狠狠了她。
她怔怔坐在地上,心乱如麻。
他用尽所有力气说完这番话,再也无法控制身体上的痛苦折磨,无声地软倒在了门边。
半响,未听到屋外有任何离去的响动,他挣扎着转过身来,顺着细窄的门缝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果然没走。
她蜷缩着身子,瑟缩着,好似受伤的孩童,彷徨无助。
他已无法开口说话,每次张开嘴,都被腥浓的血堵住了喉咙。
他已无力再将她逼赚只能也只剩,顺着这细小的门缝,静静地望住她。
屋外寒冷,身体渐渐被寒气侵蚀,她不敢去想,可仍控制不住地想:如果他中的毒真的来自自己的紫鞭,如果他真的因此而死……
阴霾奠空风雨欲来,山风凛烈地将蔽体的衣衫吹透,冰凉入骨。
一想到他被自己害死,她便全身剧烈地起来。
忽然想起儿时,父母在屋中吵得天翻地覆,她凌晨一点一个人躲在楼梯口的阴暗处,一直蹲到天明,也是这么冷,也是这么无助和害怕,可由始至终没有人想起她,更无人来寻她,想起来,她竟是一个连亲生父母也嫌弃的人。
忽觉心痛如绞,她捂住胸口曾经的箭伤,虽然这一世再世为人这幅身躯胸口无伤,可那处自己刺下的伤口却如影随形烙印进了她的灵魂,想遗忘却无法遗忘。此时此刻更是忽然痛了起来,阵阵撕裂般地疼痛,让她难以忍受。
外婆在世的时候常叹自己是个福薄的人,就连镇上的算命先生看了自己的面相也会叹上一句少年多灾。
自己本就是个不幸的人,自幼缺少父母疼爱,终于在上一世有了疼爱自己的阿玛和关心自己的人,却终因自己的畏惧和逃避,伤害了他们。如今,就连与她相处才两个月的顾不迷,也快被她害死了,她不只是个不幸的人,还是个不祥的人。
她心生畏怯,想将自己的不堪全部掩藏,不被任何人看到发现。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入阴影中,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被人看到自己的怯懦和遍体鳞伤。
恍惚想到多年前,也是这样奠,这样的冷。妈妈拖过自己愤恨地塞给她一个地址,将她推出门去告诉她不将爸爸找回来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她问了许多人,才找到了爸爸。当时,爸爸正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家里,爸爸看到她很是惊慌,将她推出门外让她赶紧回家。她害怕回去被妈妈骂,不停地,不肯离去,惹得屋中女人不耐烦。爸爸一气之下将她拖到了街上,她大哭,爸爸气恼地当街打了她。她没能找回爸爸,她不敢回家,便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冻得全身哆嗦……直到外公找到了她。那时候她才七岁。
即便再掩饰再逃避也无法忘记自己自小被父母抛弃的事实,他们不爱她,不要她,甚至希望她不曾存在过。
即便这许多年,独立坚强,无数遍告诉自己,就算天下人都不爱她,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她千方百计地让自己快乐地活下去,忽略世间恼人的种种,可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一场空……
如果顾不迷死了,如果她的紫鞭上的确有毒……
忽听屋中顾不迷压抑的轻咳,暗香依依突然惊醒过来,她为何一个人在这里自怨自艾却不管顾不迷了,这时候的他是最需要照料的啊,就算为他打点水、做点东西吃或许也能减轻他的痛苦,而且,这毒真的无法解了吗?不对,她忽然想到临走时,莫七彩曾说她能解!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刚冲出去几步,忽又顿住,回头看了眼木屋,终究有些放心不下,悄然移至木屋外,正欲自门缝向内偷望,就听屋内顾不迷重重地“哼”了一声。
她顿时不敢再看,咬了咬下唇,对着木门凄凄艾艾地道:“顾不迷,你不能死,你要敢死,我,我就……”
她“我就”了好几遍,终于狠下效起头来,目露凶相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敢死,我发誓!我会把你最钟爱、我最痛恨的紫漆木琴卖给的头牌姑娘!让她弹着你钟爱的紫漆木琴去接客!”说完这句狠话,她很是激动地粗喘着气,可耳见屋内无声,不由得更加激动起来,她指着木门好似指着顾不迷的鼻梁骨一般,大声咆哮道,“顾不迷!你给我听着!咬着牙,无论有多痛多难,也要等我回来!否则,我说到做到!你若敢背着我死,我会让你死了都后悔!”言罢,她转身迅速奔入林中去寻莫七彩。
他已无力开口说话,但此刻缝隙中的光与影,越发衬得她威胁自己的样子十分可笑,可除了可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动人。
听到她提及紫漆木琴,目光所及,看到自己钟爱一生的紫漆木琴此刻正静静躺在,可他也只看了一眼,便又看向狭窄缝隙外那抹倩影,无来由在这个时候忽想起赵剑留于琴中的那句话:“一生若得一红颜知己,纵使刀光血影亦有柔情万千。望得此琴者亦得所爱,相扶相持,珍爱一生。”。
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