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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陈家去说话:“告诉香稚,前儿说的贺礼全不能送,送来那人要凶她。”
小豆子摸摸头纳闷:“还撵送礼的?我才大门外买东西回来,不自知和小人所为在说话,我听了一听,说大公子的朋友,那个徐将军,送了一叠子银票,足有上万两银子,怎么倒不让咱们收礼?”
上万两,难道不叫贵重?
澄心恍然大悟,原来嫁衣要上好的,却是从这里而来。她重新噘起嘴:“不知道呢,反正不让收,你就去吧。”小豆子临去时咧开嘴笑:“难怪我娘说,关内的人全罗嗦废话多,果然是这样,这些规矩,我竟然一个不懂。”
不懂,她也去了。再回来告诉澄心:“陈姑娘要拿刀和大公子拼了,说大公子眼里没有她。”澄心忍俊不禁:“她呀,也就叫上三两声。”
接下来两天东西齐备。郑夫人本想出让厢房给澄心,石涉不肯,说本就是万事将就,不必再挪。把自己紧贴大门的住处当新房,东西摆进去。
还没有出小年,石涉和郑家的澄心匆匆成亲。来的人不少,头天晚上就热闹喧天,请了两个厨子,小院里通宵有酒,还有赌钱的。
因郑大人没有出来,请了钟以南大将军代郑家迎客,钟将军的长子钟德平代为兄长送澄心上轿。花轿从石家后门接新人出来,大街上走一圈,从前门进去。虽然件件匆促,但人来得不少,萧世子也小小送了一份礼物,托他家在石涉帐下的家人送来,人却没到。
花轿行过街上,墙角里闪出刘江,骂道:“娘的!他还真的娶了!”回去告诉刘基:“真的成亲了,花轿租来的,不怎么新,却也光彩。在京里的将军们到了十分之九,钟将军的长子送亲,骑在马上跟在花轿后面,听说郑家是钟将军料理,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刘基气呼呼去见父亲:“石涉和郑家的女儿果然成了亲!”刘大人瞅着自己草包儿子心中不悦:“他官都不升进京,为的不就是这个名!你出的馊主意!你以为把郑家姑娘拉上公堂羞辱,就能把石家吓跑?”再斥责:“去吧,多用心,想些正经主意!”
刘基出来,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入夜,红灯高照,红烛高燃。挑过盖头,余人散去,澄心一个人坐在新房里,不时听着外面热闹。心中,总是甜蜜的。
小豆子不时来看她,说说外面事情:“又醉倒两个,大公子倒还好好的。”过上一会儿再来:“陈姑娘发脾气,说大公子不给她敬酒,她要回家去。”澄心又想笑,又担心,让小豆子看过再来回,小豆子跑到前面,陈香稚已经不生气,扬着面庞坐着:“我就不走,我走了他才喜欢。”又恨恨吃菜:“夺了我的澄心,还想把我撵走。”
石涉要不是看在是喜事,就把陈香稚撵走。没出门的姑娘,吃什么喜宴?上门是客,你就安生坐着吧,又一会儿挑菜不好,再说酒不好。好在陈姑娘不是对着别人说,只让小豆子频频去告诉石涉,认为他委屈了澄心。
一生只一回的成亲草草行事,澄心满心里喜欢,陈姑娘的心碎成好几瓣,快粘不起来。
好在别的客人们全体贴,不到中夜,钟以南要走,对徐伸等人笑:“让新郎官回洞房去,不要只是喝,误了吉期!”徐伸弄几个人,把石涉送到洞房外,逼着他喝了一碗酒,才放他进去。
澄心的心,怦怦跳起来。她慌了手脚,才刚准备好的谜语一个也不记得。晕晕红烛照得她人也晕,心也晕,好似春水荡漾,不知道去往何方。
等到她醒过神来,见几步外站着石涉,正在解衣裳。这一回没有背过身子,石涉面对澄心,一面解衣,一面看自己美貌的小妻子。
大红嫁衣,衬得她如飞霞流彩泛光。在喜帐中,又似珠蚌开壳,吐一颗宝珠出来。石涉发自内心的喜欢,见澄心眼眸落在自己解衣的手上,又要低头,石涉喊她:“你就坐着,倒不过来了?”
“今天,我就坐着。”澄心也很明白,她娇娇地道:“我先说谜儿,还是你先说?”石涉嘿嘿笑:“今天可不猜谜儿。”
“什么?”澄心抬眼,眼前顿时一花,心也慌起来。石涉去了外衣,里衣也解开大半,露出胸前壮硕的肌肤。他面上微黑,身上却肌肤白净。白生生的出现在澄心眼里,从没有见过男人肌肤的澄心晕头转向。
急了,澄心站起来:“看冻着,你解这些衣服作什么?”她不敢抬眼再看,只低声道:“天冷,还是穿着里衣睡的好。”
洞房外面,哈哈一片笑声。澄心更心慌意乱,一惊摔坐在床上。石涉也笑,并没有去制止听房的,只看看门窗紧闭,也挡得严实。解下最后一件衣服,只着一件单裤走过来,澄心本能往帐里缩坐进去,此时又惊又慌又乱又茫然,伸手去推,当然不对,不伸手推,见一双裸露的手臂过来,抱起自己,石涉微笑:“澄心,我说过,我来教你。”
“教什么?”澄心只觉得身子瘫软似无力坐起,如没骨头一般倚在石涉胸前,闭上眼睛不敢看他肩头肌肉,只是一个劲儿的慌:“我,我们还是安生坐着猜的好,”
衣领松开,澄心喘一口气,觉得下巴上一凉,是石涉的手指在这里。她睁开眼睛低头看,见那手指解开自己三个扣子,正在解第四个盘扣。澄心慌了,这才想起来母亲昨夜说的话:“肌肤相亲,”她傻呆呆,呆头呆脑,人几乎要晕过去,任由石涉解开衣服,先时还慌乱:“怎么,你倒不猜?”再就随着衣服落地,一个字也说出来,过于惊愕又兼不懂,忘了闭眼,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件又一件的衣服落地,直到被石涉置于被中。
喜帐,被石涉扯下来。澄心只觉得身上一热,被石涉压在身下。她忘了羞涩也忘了询问,只觉得热度从两人接触的肌肤中升起,无处不在,无处不暖。不用人教,澄心受诱惑似的抱住石涉腰身,只觉得抱住这厚实的腰身后,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满足。
“你喜不喜欢我?”洞房花烛夜,郑澄心鬼使神差问出这一句无用废话,仿佛这能消解自己心中紧张。石涉笑而不答,俯身落下密密的吻,把澄心带入一个新的感受…….
郑澄心带着疲累睡去时,只有一个想法,骗人的,香稚说的话全是骗人的。什么衣服要压住他,什么人要压住他,整个一骗子。
早上醒来,自己在石涉怀中。只一动,石涉睁开眼。澄心把脸埋在他胸前,还是不好意思对着他,低声问:“你,谁教的?”
石涉抬手在她光滑的小屁股上拍拍:“这也是你问的。”
“是去…….”澄心不好意思说下去。石涉看看沙漏,和澄心起来,坐旁边等她梳妆,见镜中人俏丽娇婉,也是说不出来的喜欢。
出来见公婆,又去狱中见过郑大人,郑澄心从此是妇人。
三朝回门,说好自己家里备酒,给郑夫人叩头就算回门。头天晚上,石涉问澄心:“岳母给了你多少钱?”
“就是咱们取回来的一千两银子,母亲给了我。”澄心赶快取出来给石涉看。石涉道:“明天还给岳母,家里自有月银给你,你要用钱问我要。”
澄心老老实实回答:“我没有事情时,并不用钱。”她眼睛看在银子上面,心里其实另有打算。澄心想和香稚做生意的想法不断,她本想还母亲五百两,余下五百两当本钱。
石涉手指轻扣桌面,一眼看穿澄心的心思,淡淡道:“也成亲几天了,我们在客中,不能让你论新媳妇的规矩,你明天就帮着母亲管家。”
“是。”
“有几句话,我交待你。我石家世代为官,不大富也衣食丰足。岳父遭难,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嫁过来,并不会有人小瞧了你。和陈家走动也罢不走动也罢,外面乱作什么倒很不必。”石涉只管说自己的,并不去看澄心的表情。他微微犹豫,本该给澄心私房钱,又怕她和那陈姑娘不知道作什么。
石大人的妻子开店铺作生意?这想当然不能接受。
澄心并不认可这话,却乖巧地答应着。石涉取出两百两银票递过来,笑道:“你拿着这个,把银子还给岳母,回家去,我虽不在家,你足不出户,更用不着钱。”
“你不在家?”澄心不舍地问。
石涉冲她笑:“难道我天天守着你不成?”
澄心小心地道:“昨天婆婆对我说,家中田产足够,我想,这当官多风险,你我既然成过亲,难道不多在家中留上一时,这官,还要做它?”
“傻话不必说!”石涉皱眉,想想自己没有多给澄心钱还是对的。他虽然不知道郑大人官司还要花费多少,但成亲后,夫妻相得,交出私房钱也应当,用的时候再拿也就是。石涉不给澄心,是对她操持家务还心中没底。
虽然澄心,是个贤惠听话的姑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