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伤重未醒之际,还记挂我的安危,我心里着实感动。
    我握了握他的手,在他耳畔道:“青儿安好。”
    他闻声似释重负,才肯放心躺下睡去。
    萤烛之火摇曳满室,一片昏黄之下,东方安然睡着,面目亦柔和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痛苦。
    我倚在榻侧,望着他的眉眼,此刻心中唯一的企盼,便是他能安稳渡过此关,双眼早日复见光明。
    我便这样想着,也不敢阖眼,一熬到晨光熹微。
    清晨东方转醒,我忙问他伤势。
    他面色好了许多,道:“本派平阳决是疗伤护体、畅元培气的绝妙心法,我昨夜运练许久,现下已无大碍,只是伤未好全之前,不敢再大动内功。”
    我听罢稍稍放心:“昨夜真是吓坏我了。”
    后顾之忧已除,东方神色也放松了些许,他见我一夜没睡,下了床道:“青儿上去睡几个时辰罢,咱们再启程。”
    待我与东方按信上之期赶至震阳观,他眼疾已好了七八成,只是视物仍有模糊重影,在强光之下,或极昏暗处会加重一些。
    中州原野地广且平阔,与蜀地多山陵、路崎岖大有不同。
    我与东方又行了一阵,震阳观全貌已现,只见面前地势开阔,道观成群,肃穆雄伟,青烟缭绕。
    我心中暗叹,果然存武林第一玄门正派之风范,观宇未进,虔诚崇敬之意先生。
    而金沙教的天涧宫与之相比,却是建在万涧峰最险峻幽暗之处,周遭弥漫阴森可怖之气,二者之别,实在有如天壤云泥。
    “青儿,这里便是震阳观了。
    我的眼睛虽然不能看的清楚,但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一回到这儿,一草一木,我全部都能感知的真真切切。”
    东方感慨道。
    他遭人暗算,在外漂泊许久,此时犹如久居四海的游子归家,自然心怀激荡。
    震阳观已在眼前,这一路形影相伴,与东方的分离便在即,我心中倒有些许怅然。
    我心中正思量,他是否还需我随他入观,便听他道:“若青儿没有别的事,可愿意与我一同进去?你为我奔波日久,待了结今日之事后,我才好禀明师父,郑重谢你。”
    他这样说,我自然道愿意。
    才刚走到观前,便有眼尖的弟子认出东方,连忙招呼着数名守观的弟子一同出来相迎,又关怀他的伤势。
    看他们敬慕关切的神情,便知东方平日在震阳派中,是既受人尊敬,也与人亲近之人。
    其中一名弟子道:“秉首座师兄,霍氏一行人已到了有一个时辰,此刻在大殿之中,是掌门亲自在接待。”
    东方回道:“那我这便进去大殿。
    孟师弟可已平安回来?”
    那弟子回道:“孟师兄已归,只是……好像被掌门训斥了,说怎能撇下大师兄自己一个人先回,叫金沙魔教的人瞧了还以为咱们震阳派俱是贪生怕死之徒。”
    我心中只道这孟掌门实在奇怪顽固,他若不是假说场面话给派中的弟子听,难道真觉得一个“贪生怕死”
    的名头紧要过自己亲儿的性命?
    “不怪孟师弟,当时的情况他一人难敌众手。”
    东方道。
    他心中牵挂大殿之中的情形,未再细言便同我一起往正殿走去。
    他虽已遇见同门,却依旧让我扶在他身侧,一如来时一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_~~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