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霍绎在登位大典上那样亮出姿态的缘故,霍绎下山后,我尽量避开唐慈与成元涣不见,他二人倒是没有再为难过我,掌籍使与执规使两系也一直风平浪静。
    连月以来,我尽在功室中专心研习金撰全录,几乎未受外人的打扰。
    我之所以沿袭先教主之例,将练武之地选在功室,一是为激励自己勤勉练习,二则为了警醒自己,练功莫要走上邪路。
    只是功室内昔日陈设如旧,一如先教主在时,入眼难免叫人触景伤情。
    金撰全录中的内功心法分为初策,平策和高策,其中包涵诸多功法诀窍。
    以金撰全录引言中论,修习初策,只需一月;练毕平策,则需一年;行至高策,则要看修习者的资质,短则数年,长则无期。
    我自幼没什么修练内功真气的底子,初时修习金撰全录中的内功心法,常感混沌茫然。
    苦思无解时,正好想起别苑酒宴上华虚所言几句,左右无他法,便依之为大纲而行。
    未料到练上几日,竟经脉畅通,真气充沛,内功比之从前,大有进境。
    再有不懂,我便摘取其中个别章句去问华虚,他非金沙教中人,这便算不上有悖教规。
    依华虚所指点,内力本是无形真气,比之操练刀剑□□,须以实物为靶,修炼真气,则以练习克制无形之物为更佳。
    我便命人在院中生起一盆大火,发内力以灭之。
    开始只是火焰抖动,后来发力即可扑灭。
    之后我又将一团柴火换成满屋蜡烛,若想只发一招而将满屋散布的烛火熄灭,则需将内劲往四周迸出而并非只靠聚力于一处,如此便需内力更加深厚。
    再沉心练上一阵,功成发招,不仅封闭大屋之中四向蜡烛可尽数熄灭,连周遭窗纸都无纹丝响动,如此内力可说达到收放浑然自如之境。
    转眼一月即过,我修练初策已小有所成。
    崔姑姑时而与我切磋,亦道我所使的招式虽然平平,可内功修为的进步实属神速。
    只是我还没得意上几日,往下研读修练时,便发现金撰全录中策深奥难谙了许多,自己修习的进程也是大大拖慢下来。
    这日我正如往常于功室修习,忽听得功室石门之外,崔姑姑求见之声。
    此功室乃是金沙教先教主为专心练武、免去打扰而设,以三重石门与外间相隔,无十万火急之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崔姑姑此时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我闻声当即调匀内息,打开石门而去。
    “教主,属下斗胆扰至功室,实在是有紧要之事禀报。”
    崔姑姑跪在门外,疾声道。
    我出了功室,两旁守卫教众皆见礼。
    我见崔姑姑此般火急,又罕见行此大礼,神情忧急直似请罪一般,忙扶起她来问。
    崔姑姑急促道:“纪仲纲纪领执,被执规使斩断了右臂,废去了全身武功。”
    我不尤倒吸一口凉气:“纪仲纲?怎么会!”
    我一时呆在原地,哑口说不出别的话,惊急之下,半晌才道:“前几日还见过他,他人还是好好的。
    纪领执一向谦逊律己,不是招惹是非之人,究竟是为何……为何成元涣要下此毒手?”
    崔姑姑快步带我往纪领执处去,边走边道:“说是执规使左领执申大隆在外欺辱毓秀山庄女弟子,纪领执斥其惹是生非,还出面阻拦,两人因此不悦,动起手来。
    按说两人武功不相伯仲,可不知怎的,申领执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执规使哪里容得下自己的弟子受伤,便要严惩此事。
    可纪领执拒不认错,说执规使与申领执串通一气,意图栽赃陷害。
    执规使因此便以他反帮外人,污蔑同门之罪,砍了他一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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